破敵順利,飲盛!”
袁熙的話說的豪氣,飲酒也是飲得豪氣。可袁尚卻是臉色愈發苦澀,只淺淺的沾了沾嘴唇,便自不語。
剛剛袁熙捏自己肩膀,欲要傳達的意思,袁尚其實不懂,眼見著彷彿同方才獨處時恍若兩人的袁熙,這般豪壯的樣子,袁尚臉色愈發慘白之餘,沒來由的竟然生出了幾分落寞的情緒來,看向袁熙的眼神,也帶上了幾分莫名的憐憫之色。
雖然不知道袁熙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又是哪裡來的這般大的信心面對呂布、曹操以及已經兵臨城下的劉備大軍的來攻,僅憑文丑手中的一萬冀州兵,張頜麾下的八千大戟士,給人勝算的希望,著實不怎麼高。而且,對袁熙病急亂投醫之下,竟然選擇張燕這黑山賊首作為“合作者”,平白讓人擔憂袁紹在時,只是同政務系官員走的近的袁熙,能否壓服的了張燕這位黑山百萬賊眾的首領,可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欲驅群狼以吞猛虎,最終卻被群狼所噬。袁尚幾番張了張嘴,似乎要提醒一下袁熙,卻最終還是沒有在張燕在場的情況下,發出哪怕一絲的聲音來。
袁熙正在高聲同張燕“商議”如何坑在他看來尚且矇在鼓裡的劉備、孔融等人,談到興處,袁熙同張燕把臂共飲,恍若經年好友,看的袁尚臉色愈發慘白。袁尚胡亂飲了幾倍濁酒,便一副酒力不支的樣子告辭退下,正在興頭上的袁熙同張燕兩人也不在意,任由袁尚離開。
袁尚掛著幾分猶未散去的酒意,轟走了意欲來攙扶的僕從,踉踉蹌蹌的來至客房,轟走了殷勤的侍女,再三叮囑不可過來打擾自己休息,將自己反鎖在了客房之中。
在幾番確定近處無人之後,袁尚僵直的面孔之上,霎時間變得猙獰起來。整個全身彷彿在抽搐一般,蜷縮在床榻角落當中,大口的呼吸著,彷彿失去了水分的魚,發出無聲的嘶喊。一張本是猶帶稚嫩之色的臉龐,被自己的憤怒憋得通紅,眼眸中閃爍著難以言喻的恐懼和恨意,無休無止。剛剛在宴席之上,袁尚已經忍耐的太久了。
袁熙那番日後同殿為臣的話說的有趣,袁尚也只當是個笑話聽聽了事。對於張燕,袁尚又怎麼可能不認識?又何必需要袁熙介紹!袁尚自信忘了誰,也不會忘記張燕這個曾經對他施加了多少屈辱的黑山賊頭,更狠一點話,便是就算張燕被人挫骨揚灰,袁尚也能認的出來。
袁尚永遠也忘不了那宛如地獄一般的兩個月,在那賊巢當中,袁尚幾乎每天晚上都要面對這位早就厭煩了粗手大腳的農婦的黑山賊頭,變著花的折磨。
從一開始的拼死抵抗到後來的麻木心死,直到袁紹同黑山賊和解,一同抵抗公孫瓚的來攻,袁尚才得以放回。從此那個囂張跋扈,誰都不放在眼裡的袁三公子變成了現在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演技高超,圓滑的很袁顯甫。誰也不會知道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袁尚是怎樣走過這段歷程的。
心性大變的袁尚,有時也會想想,渴望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經過這兩年來的奔波,特別是同秦旭這“罪魁禍首”的和解,袁尚越來越肯定現在夢已經醒了。卻不料,最愛開玩笑的世道,卻是意料中的再次搞怪。一向自視甚高的自家二哥,竟然會將張燕視作盟友,看這兩人的熟悉程度,怕是在之前袁熙領兵在外對抗公孫瓚時,兩個人便已經攪合在了一起。這倒是能解釋的通了。難怪一向被袁譚壓得喘不過氣來的袁熙,竟然會在兵力疲憊,兵糧未曾入庫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