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背影,再看看身邊留守的侍女們死灰樣的面容,眼中逐漸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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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娜扶著尼爾的手上了馬車,從車窗往外望,整個皇宮就像是逃難集中營。
女皇陛下的奢侈傢俱又被抬出了宮殿,運載到馬車上,而女皇陛下本人已經於一天前先行離開了。克里姆林宮內的貴族廷臣們缺乏了約束,變得粗魯而匆忙起來。
女士們用厚厚的圍巾裹住頭臉,男人們拉高了豎領子的風衣。彼得王儲剛剛發病,天知道有沒有人被傳染呢。
他們互相之間也不再寒暄,匆匆的上了馬車,緊閉車門。
而運載東西的侍從侍女們彷彿是得了特赦的囚犯,他們笑臉如花的忙碌著,以此宣洩建立在留守同僚未來恐懼生活上的優越感。
馬車開動了,駛出了深紅色的宮牆,琳娜看著留守侍從們關閉了雕花鐵門,將絕症與死亡緊緊的封閉在高高的牆壁之內。
一個多月的莫斯科行即將結束,返程的時候,所有人心中都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那彼得呢?那個喊她‘肥屁股’的傻瓜彼得,那個懦弱無能的十四歲少年,就被關押在死亡城堡之內,苟延殘喘的等待命運的安排……
琳娜突然想起來時的心悸,這裡,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宮果真不詳。
自己從肺炎面前偷溜而過,彼得這次又有沒有機會同樣倖免?說實話,雖然不喜歡他,畢竟也是俄語小組的同學,想到某個共處過的人生病死掉,琳娜心中總是覺得咯得慌。
她掏出畫本,無意識的劃拉著線條,可這次卻什麼都沒有畫出來。
尼爾安頓好小狐狸,給它餵過食,回身就看到琳娜坐在那裡擰著眉毛繪畫。
“擔心他嗎?”少年問道,“還是擔心自己?”
“都有。”琳娜老實的回答。
“是啊,如果彼得死掉了,你和黑森公主也就可以回家了。”
琳娜聽到他這話,想到家鄉的布斯特平原,心中不由越發惦念。俄國和普魯士的路程太遠,並沒有慣常的通訊系統,母親和父親的來信也都是透過國王腓特烈的官方信件轉交的,因此一兩個月能有一封就很不錯了,而自己幾乎沒有機會送出回信。
如果我回去?琳娜問自己,家裡會如何呢?父親說如果不如意就回來,可是真的回家,布斯特平原上的要債人又要上門了。
她咬緊牙關,說道:“但願他能儘快好起來。”
“你就這麼想嫁給他?”少年別過臉,幾乎是從牙縫裡冒出這句話。
“我必須嫁給他。”小姑娘斬釘截鐵的回答。
初入宮廷 第五十四章 慶宴
六月的聖彼得堡,是變幻、躁動的季節。
早晨天空可能還晴空萬里,到了中午不知道哪裡飄來的雨雲就開始瓢潑大雨。冬季的寒冷和暖春的和煦,就像是抽了風似地輪流交替,讓人無可是從。
白女皇的貴族車隊抵達聖彼得堡之後,就在這抽風的季節密切的關注起南方莫斯科的抽風訊息。
女皇陛下下令取消宮內的所有娛樂,於是除了上朝,大貴族們都沒有機會來皇宮赴宴了,他們百無聊奈的在聖彼得堡各自的府邸中,相互之間也不敢公開聚會,省的被說成對王儲殿下的病情漠不關心。
可是即便如此,從南方來的信件中也沒有能令冬宮執掌者心情愉悅的訊息。不到十天的時間,留守的一百多名侍從中也開始出現了病患,他們挨個開始頭疼、失眠、渾身無力、怕冷或者高燒伴隨著噁心和嘔吐,接著兩三天之後就開始有人身上張出斑疹。情況糟糕的甚至會潰爛和感染上敗血症,或者肺炎、腦炎等其他併發症。天花這種爆發迅猛的傳染病,能引起主要器官的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