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叔侄情誼,就不會將他的五位皇叔奪了兵權,貶為庶人,發配到煙瘴之地永不得回朝;如果皇上真的顧念叔侄情誼,就不會聽信讒言,害得湘王朱柏一家自焚而死;如若皇上真的顧念叔侄情誼,就不會狠心絕情,逼得本王的長子跳崖身亡;如若皇上真的顧念叔侄情誼,就不會為了鞏固皇權,擔心本王威脅皇位而將本王逼至如此地步!不會為難本王?呵,笑話!給本王留個全屍是不是也算沒有為難本王?如今的平常百姓之家,兄弟宗族之間,都知道互相愛惜關心。可本王身為王爺,卻連性命都不能自保於旦夕!皇上既然如此無情無義,那本王還有什麼不可為的?”
朱棣越說越激動,手中的西瓜隨著他最後一個音節的落下,被狠狠砸到地上,發出“哐咚”一聲悶響。
隨即,早已經埋伏在膳廳四周的張玉、朱能及一干護衛,立刻閃了出來,將張昺、謝貴團團圍住。
兩人一看傻了眼,張昺瞪著張玉、朱能,早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氣勢,連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你……你們怎麼會……”
張玉笑笑,接下他的話:“張大人是想問我們是怎麼進城的對吧?我覺得,你直接去問閻王爺會比較快。”
張昺嚇得臉都綠了,連忙抓著謝貴的胳膊吼道:“快,快發訊號叫張信!”
朱棣不緊不慢拿過下人剛剛放置在桌面的絲絹,將手上的西瓜汁液擦乾淨:“別白費力氣了,張將軍這會兒很忙,你們帶來的兩千精兵可還需要他去解決呢。”
“什麼?”張昺不敢置信的瞪到眼睛,完全不能接受發生了什麼事。
謝貴一聲怒吼:“大人,我們中計了!張信反水了!”
可現在才知道,已經什麼都晚了。
張玉、朱能輕而易舉將兩人誅殺,隨後率八百朱棣親自訓練的護衛奔出王府,跟門外的張信匯合,開始踏出靖難的第一個實質意義的步伐。
張昺有個心腹名叫彭黟,還算忠心,知道出了事,率領部下跟王府護衛展開了一場殊死搏鬥。
王府護衛雖然人少,但卻十分精悍,而且準備充足,指揮有序。朝廷人馬雖多,但沒有王府護衛精悍,而且由於事發突然,沒有任何準備,指揮混亂,不肖半個時辰,便死傷了大半,剩下的無心戀戰,要麼敗逃,要麼投降。
重傷的彭黟知道大勢已去,沒有辦法,只好丟下兵器轉身跟著兵士一起逃了。
三人不敢停歇,立刻照原定計劃兵分三路朝城門奔去。
北平城外,沐晟騎著高頭大馬,正帶著三萬軍隊浩浩蕩蕩離北平越來越近。
齊化門,連線北平與騾子嶺的必經之門,張昺將大部分主力軍隊都安排在了這裡。張玉帶著五百精兵與城外的沐晟裡應外合,加上朱能和張信分別解決了臨近兩個城門的守軍,切斷了後援的到來,很快便破了城門,讓三萬大軍浩浩蕩蕩進了北平,又快速分成幾路,朝其他幾個城門進發。
城內駐紮的朝廷軍得到訊息,紛紛趕到各城門來救援,卻都因為沒有充分準備而有來無回。大部分步了前面那些圍攻王府的兵士後塵,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降的降。到次日黎明,燕王的軍隊已經佔領了北平九門中的八個城門,只城下西直門一直難以攻下。
西直門地勢險要,加上訊息傳播太快,這裡的守軍已經做好了準備,只守不攻,不管怎麼打,都守著那個城門不放。
張玉騎著白馬趕到西直門,看到此等情形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他們這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駐紮在北平周圍的朝廷軍隊還有接近十萬,他們是想等那些朝廷軍的支援。而北平只要還有一個城門沒有拿下,那十萬朝廷軍就隨時有可能破城而入,到時候想要再憑他們這三萬人馬反擊,就難了。
想到這裡,張玉靈機一動,緊夾馬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