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沒底,我以為你能回信,再看情況怎麼往下寫,哪怕回封罵我的信,比如”你丫神經病吧別你媽跟驢打滾似的咬一口就粘牙敢把爺和你那點事兒寫書裡看爺不抽死你丫挺的”,這都行,真的。被你抽幾巴掌也比現今生不如死強。
“新書寫什麼?”他又打電話催我。
“書信體。”
“就是你給人寫信?”他顯然很失望,”不好賣啊!”
“我可以把日期和收信人去掉,做成那種一節一節的小說。”
“嗯,”他得想想,”什麼題材的?有時代精神嗎?”
我出版人是一位很有文學追求的同學,他最推崇《今夜有暴風雨》或《孽債》那類知青小說,雖然他並沒下過鄉,他還小。可是,時代的年輪啊。
“有。單身,戀愛,失戀,單身,再戀愛。”
“我說你能不弄那些青春題材嗎,歷史最終會把你給淘汰的。”
“對於青春,我已經開始懷舊了,這個行嗎?”
“再加點社會問題,你們這代人的,房貸,工作,離家在外那種失根。”
戀愛寶典·紙上情景劇(4)
“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我沒錢,但我也不覺得這是個事,就是有車有房也對解決我現在的痛苦毫無裨益。”
“但一個好作家不能只關心自己。”
“有機會我會寫點公益小說。”
“讓我再想想,”他其實是去客廳找煙去了。火機啪的一響,他又說話了,”書名叫什麼?”
“塔塔。”
“什麼?”
“T…A…T…A。”
“那是什麼?”
“收信人的名字。”
“操!”他把電話掛了。
你看,我不單寫本書獻你,連書名都是你。我忘了當時答應你這事沒有。我那時還在雜誌社,每天下午晃過去,在電腦前玩祖瑪耗時間,就盼著和你一起吃個晚飯。提示音響時我猜是你發的,Game Over之後Love Start。拇指壓著螢幕一個字一個字地讀,真的,那感覺就像是午後第一束溫暖的陽光抹在臉上。
3.我的戀愛荒
出版人同學又請我吃飯。真佩服他,這工作我幹不了。我要是有這臉皮,咱倆能不好到現在?剛分手那會兒,我那麼想你還能死等你電話。可是你沒打。你在幹嗎?你不難過嗎?那對你而言就不叫失戀嗎?過了兩個星期是我先打電話給你的。你他媽什麼意思啊?換什麼號啊?
“關於《TATA》,我跟幾個出版社談過了,反正你書雖不暢銷,小錢還能賺點,他們也願意做。”
“您彆著急,我還沒寫呢。”
“這兩天我就想你,你不能永遠三五萬的量,要是最後文學史再沒你位置,兩空。”
咱倆好過嗎?老想我幹嗎?我們都不愛喝酒,都有文學追求,他說話東北口音,筆錄下來卻全是普通話。
“改成《他她》怎麼樣?他和她。”
他哪來的一臉獰笑?那還不如叫《男女》或是《知心愛人》呢。我不舒服,我寫什麼他老打聽,不忍看他心急就透*給他,再就總惦記動點什麼,比如寫《為他準備的謀殺》時,他就想改名。我說寫《男人裝》的事,英文名是,《For Him Magazine》,這個是《For Him Murder》,都是《FHM》,挺合適的。他就建議乾脆叫《男人裝》,最好被雜誌打官司,或者叫《男人裝編輯部的故事》。出版人同學早年編過地攤雜誌。
“再給我講講《他她》吧?”他肯定愛死這個了。
“《塔塔》。”
“具體寫什麼?”
“就是給你前女友寫信,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