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臨,似一層神秘的紗幔,將這片荒蕪大地輕柔籠罩。在大令山後方,嵩山湖上空的人造太陽轉換模式,幻化為人造月亮。清冷光輝灑落在湖面,波光粼粼,景緻美不勝收。
那銀色光芒,仿若來自遙遠宇宙的安撫,卻未能映照到張昀所處的角落。
張昀心急火燎地守在生物研究室外,目光緊緊鎖定那扇緊閉的門扉。他的內心恰似被狂風猛烈席捲的海洋,波濤翻湧,難以平靜。在焦慮之中,時間緩緩流淌,一個小時逝去,兩個小時消逝,三個小時過去……
每一分鐘都猶如一個漫長的世紀。他望著趙黯和醫生們在室內忙碌奔走,彷彿瞧見希望與絕望正交織共舞。
終於,歷經整整六個小時的忙碌後,午夜時分,張昀透過玻璃窗,終於瞥見了藍雅躺著的醫療倉。生命體徵一欄,終於顯現出細微的波動。
那一刻,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喜悅,仿若在黑暗的隧道中望見了一絲曙光。
片刻後,趙黯滿臉疲憊不堪地走出生物研究室。他的眼神中滿是倦意,卻也帶著一抹欣慰之色。“幸不辱命,如今,就看他們二人的求生意志了。我們已然竭盡全力,能做的皆已完成。”
聽到趙黯的話語,張昀急忙說道:“謝謝,實在是太感謝了!”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那是對生命的敬畏以及對希望的渴盼。
隨後,趙黯和眾多醫生都去休息了。他們在這場與死神的賽跑中耗盡了精力,亟需好好恢復一番。藍頌元帥在原地停留片刻,也轉身離去。
在前線陣地之上,雖然掠奪者大軍已然停止進攻,但是身為聯軍最高統帥,他尚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置。在這個末世之中,每一個決定都關乎著無數人的生死命運。
張昀深深地凝望了一眼體表猶如焦炭般的藍雅,隨後也轉身離開。他深知,自己留在此處並無益處,然而,他可以先行去準備,為藍雅、王大河以及兩千犧牲的虎賁機甲戰士報仇雪恨!
他的心中燃燒著一團熾熱的火焰,那是對敵人的憤恨以及對正義的執著堅守。
在極寒籠罩的末世蒼穹之下,世界宛如被一層厚重得無法化開的灰暗迷霧密密包裹。當張昀正摩拳擦掌、全神貫注地為即將來臨的戰鬥精心籌備之際,在大令山右翼陣地十公里開外,掠奪者大軍的 “僕從軍” 營地卻呈現出一番迥然不同的景象。
這片營地恰似被一把無形的利刃乾脆利落地劃分為兩部分。左邊,乃是曾經被張昀率領虎賁突擊旅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教訓過的 p 字軍營地。
此刻,此地四處瀰漫著傷痛與哀愁的氣息。營地裡傷兵滿布,他們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恰似一曲悲涼的末世哀歌。營地之外,一排排陣亡士兵的屍體堆積如小山,那慘白的面容與僵硬的肢體,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散發著令人膽戰心驚的死亡氣息。
p 字軍統領劉博吊著一隻胳膊,孤獨地佇立在那裡。他的眼神之中滿是苦澀與無奈,那深深的哀愁彷彿隨時都能化作水滴落下。而在這哀愁的掩蓋之下,心底深處的恐懼如影隨形,仿若一隻潛伏於黑暗之中的兇猛猛獸,時刻準備猛撲出來將他吞噬殆盡。
劉博身形略顯佝僂,彷彿被末世的沉重壓力壓彎了脊樑。他的面龐消瘦且粗糙,顴骨微微凸起,如嶙峋的怪石般突兀。
膚色暗沉得如同被歲月侵蝕的舊皮革,那是長久在戰火與憂慮中磨礪的痕跡。一雙眼睛不大,眼窩深陷,眸子中透著疲憊與無奈。那眼睛周圍佈滿瞭如蜘蛛網般的黑眼圈,是無數個焦慮難眠的夜晚留下的印記。
他的頭髮凌亂而油膩,幾縷髮絲隨意地耷拉在額前,彷彿已許久未曾打理。髮色枯黃,毫無光澤,就像在末世的寒風中逐漸枯萎的野草。眉毛稀疏且微微下垂,如同他此刻沮喪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