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羅大姐來了嗎?”
她說話的時候還伸出頭,然後手靠著耳朵,似乎想要極力聽的更清楚。
我沒有說話,幾步走到李大老母親的面前,眼前的這位老母親,雙眼微閉,滿臉都是縱橫的溝壑,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寫滿了命運的悲苦。那不斷顫抖的手上更是傷痕累累,她將那用手擴音的耳朵不斷的朝著我的方向湊來,甚至用上了鼻子。
“老媽媽,我是李大的好朋友!”
“李大!”
老媽媽的臉色陡然大變,那張原本就有些愁苦的臉上突然之間露出了驚愕和難以置信。
“狗兒的朋友?也是消防隊的吧?”
老媽媽的聲音出奇的平靜,我實在難以想象一個一生悲苦命運的女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要多大的勇氣,九年,或許其他人都早已忘記了有李大這個人的存在,但是有一個人永遠都不會忘記他的存在,那個人就是他的老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恐怕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體會到。
“是的,老媽媽,我叫張發,是李大的好朋友,那次過我我便被單位調去了其他省,今天我才回來,李大前兩天還託夢給我,讓我替他來看看你。”
看到眼前的這個老媽媽,我不得不編織一個美麗的謊言,在這個謊言裡,有我對李大對母親的不捨和愛,更有著我心中那難以填補的空白。
“好,好,狗兒走了九年十個月零九天了,剛開始我還能在夢中和他相見,慢慢的狗兒離開了我的夢,我知道狗兒是去投胎了,狗兒從小就聽話,一件壞事都沒有做過,就算到最後都是在為人民服務,他死得值,狗兒剛走的時候我想不通,慢慢的我也想通了,這都是狗兒的命,或許我是個不幸之人吧,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老媽媽說話的時候一臉的釋然,但是我同樣看到了她那不斷顫抖的雙手,幾乎每一次唸到兒子的乳名嘴角都會顫抖不止,看得出來他在極力的壓制自己。
這個時候我看到了同樣一臉悲痛的站在黑洞洞的屋子裡的李大。休東尤弟。
當即我嘆了一口氣道:“老媽媽,我們進屋說吧,外面風大。”
其實沒有風,我只想將老媽媽扶到屋子裡,讓李大仔細看看他的老母親,這麼多年都沒有誰帶著他離開陰間公寓,因為他不能離開,一旦離開他的鬼氣便會快速的消散,要不是因為我在身上揣著他的鬼門皮的話,他決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老媽媽沒有說話,任由我扶著進了屋。
屋子裡很簡陋,但是並無什麼異味,收拾的乾乾淨淨,在正中央靠牆的地方有幾個排位,真是李大,李大的父親,爺爺奶奶的靈位,這會兒李大就站在他的靈位旁邊,一臉的悲傷,我幾乎能看到他滿臉的血淚。
“老媽媽,你一個人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我看了一下四周,連個廚房都沒有,我在想九年了,李大的媽媽是怎樣生活的。
這會兒我便看到李大站在他母親的身邊,伸手撫摸了一下他母親那乾枯的白髮。
這會兒我的心不知道為什麼猛地一顫。
“狗狗,你是嗎,你回來了?”
老母親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驚喜。
李大站在那裡,沒有說話,而是站在他老母親的身後,看著我道:“楊大師,可不可為我和母親拍一張照片。”
我點點頭,知道現代這這電子投影裝置是能夠拍到鬼的,但是對鬼的鬼氣損害很大,我再三猶豫還是拿出了手機對著眼前攀著老母親的李大拍了一張照片,果然就在我拍完照片之後,李大的鬼影便消失了。
這會兒一箇中年婦女走了進來,老遠我便聽到了她的聲音。
“李大媽媽,來吃飯了……”
而這會兒我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