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史蘭,我一個在往衚衕外走去,想自己走一段路清淨清淨。
夜色有點黑,衚衕裡的路燈都帶著乳黃色的昏,懶散地照在地上,把人影拉成纖長的細條。
我才走了不到五百米,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我站住回頭看到一個穿著無名居制服的人跑了過來,而且是個女人。我覺得有點奇怪,無名居所有的服務人員都是男性,這個女人是誰?
等到她跑到近了,我才認出來她是沈末的助手李靜容。
她看到我站住,笑著叫道:“林小姐,我們老闆讓我出來追你,說你一定沒走遠……”她來我的身邊喘了一口氣說,“……累死我了,一路小跑過來。”
“什麼事?他後悔給我免單了?要你來追吃霸王餐的人?”我問。
“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老闆的心思我怎麼猜得到,我還奇怪呢,他不是有電話麼?怎麼不給你打電話?”李靜容終於把氣喘平了,“林小姐,您跟我回去一趟吧。”
李靜容累成這樣追上來,我要是再直接走了,有點不近人情。想了一下點頭說:“好吧。”
她馬上喜笑顏開地說:“好好,總算不辱使命,不然回去不好向老闆交待了。”
我聽她的語氣,似乎沈末很不好伺候,不由好奇地問:“你們老闆性格很乖張嗎?還是很傲驕?”
李靜容聽了我的話一下笑了出來:“老闆性格還好,就是偶爾不太好捉磨。”
她不願意多說,我也不能繼續問,跟著她回到無名居,見到沈末以後,李靜容迅速找了個藉口離開,沈末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坐,別這麼警惕地看著我,我又不是長著利齒的老虎。”
“老虎和你比弱多了。”我走過去坐下來,側頭看著坐在我右側的他問,“怎麼不打電話,非讓一個穿著高跟鞋的姑娘跑著去追我?萬一我上車走了呢?”
“苦肉計你不懂麼?我不讓李靜容跑去追你,你能回來坐在這兒,和我談嗎?”他問。
“陰險狡詐。”我淡定地評價。
“林樂怡,和我打交道你哪次吃過虧?”他忽然滿臉委屈地問我。那小眼神,小動作,讓我覺得自己有點小犯罪。
115合作嗎
“哪一次你沒佔到便宜?”我反問他。
每一次看似無意的交鋒都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利益,甚至有些事我根本不知道,他也能借著某些契機悄悄做成,而且最終成為贏家。
“我們這種合作叫雙贏,大家都沒吃虧,不是嗎?再說我也沒算計過你,對不對?甚至還幫過你,比如說郭明明和劉天在海坨山的方位。你也知道,如果真的去晚了會是什麼情況。”他又舊事重提,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的低調囂張,“和我做朋友的人,絕對不會吃虧,我待自己的朋友厚道得很。”
我沒說話,聽著他繼續說下去。面對沈末那種難言的尷尬讓我覺得難受,很難放下對他的防備心。
他也不說話,含著一汪水的眼睛看著我,嘴角掛著笑,在燈光下這男人有點妖孽,我覺得氣氛有點不太正常,於是忍不住發問:“你想利用我做什麼?”
屋子安靜空寂,這一句話說出來以後聲音有點大,我覺得用詞也有點尖銳了。
“不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各取所需而已。”他笑著倒了一杯水遞給我說,“我現在知道一件事,你一定感興趣。聽說何老爺子要在某個酒店擺幾桌酒席,請一些故交好友去參加一個小聚會,同時要公佈一件事。”
我聽到他的話不由自主把身子挺直,這貨到底是什麼來路,怎麼這樣的家族密事,他都能這麼快的知道?
“怎麼樣?感興趣吧?”他問。
我不得不承認我很震驚,同時對他的訊息深信不疑,因為他說過的話還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