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的。”我說,比起何連成我的心一下子硬了。後面的話我沒說出來,我是不想,但是我必須知道真相。他剛才問我會不會離開他?這還用問嗎?怎麼可能和一個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人繼續生活在一起?
何則林對我們兩個的關係反對太激烈了,我一直以為他在意的是我的出身和經歷,從來沒往深處想過。如今,這一切在沈末的一個提醒之下,迅速浮上水面,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
“如果……如果你家的事和我爸爸有關係,你會離開我嗎?”何連成再次追問。
我想了想沒辦法給他答案,只好反問:“你覺得嗎?”
“如果這裡面涉及到一些不太光明的商業手段,你會訴諸法律,報諸媒體嗎?”他又問。
“你覺得呢?”我再次反問。
終於我們都冷靜下來,站回到各自的戰壕裡。這場景有點可笑,分明是最親密的兩個人,在一張個床相擁著談這麼一件壁壘分明的事。
“如果我阻止你查呢?”何連成嘆了一口氣問。
他剛才發瘋之前說的那些話,說明他知道一些事情,並且初步判斷我會選擇繼續查下去,所以他才那樣按著我心臟問我有心嗎。
我就是因為有心,才不願意讓父母死得不明不白,才想查出真相。
大致能猜測到,我爸媽的直接死因可能與何則林沒關係,或許何則林只是在生意上與爸爸為難,導致公司破產。然後我老爸在精神恍惚的時候開車,才出了車禍,才有了接二連三發生了這一系列的事情。我的無奈,掙扎和混在社會最底層的三年。
但是不管發生過什麼,我現在就是想知道真相,沒有任何事比這一個更迫切。
“你覺得你阻止得了我嗎?你可以把我老爸留下的遺物毀了,我會去透過其它途徑查。”我說這句話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為我知道沈末在查。雖不知道他動機何在,能幫我查出這件事的人,我一定會感激。
“樂怡,我知道你自己很有主見,不管發生什麼都會自己做決定。我不會阻止你查,更不會去毀掉你老爸的記事本。我明天就去集團查財務記錄,雖然我現在在集團並無立足之地,這點事兒還是能辦到的。只要查到兩家公司有無業務往來,一切就都清楚了。然後,接下來就到了你該選擇的時候,我選擇的次數已經很多了,到現在已經沒得選了。”他語速很慢地說完這些話,自己悄然起身,拉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我也沒再追出去,我睜著眼睛聽著他的腳步聲,開啟書房門的聲音,然後輕輕合上門,然後四周重歸寂靜,一整晚他都沒回來。
我真的一點也不怪何連成,我真的覺得他已經做到最好了。
如他所說,在面對父親和我時,他選我;在面對讓世人眼紅的繼承權時,他選我;在面對故去媽媽的遺願時,他選我……我是他一步一步退到如今的直接原因,唯一原因,似乎各方勢力都想利用我在何連成身上得到些什麼。
如果我與他換個位置,我覺得我做不到的是面對已故母親的遺願,選擇愛情。愛情的保鮮期才多長啊,捨棄血緣多不划算!
所以時至今日,我很感激他。不管將來我們是反目成仇,還是陌如路人,我都感激他給了我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想起來會不由自主翹起嘴角的愛情,可愛的寬寬,還有這一段溫馨的生活,有男人陪著,體貼溫柔的生活……我真的很感激他,真的……
他和楚毅不同,楚毅是裸的劈腿,那樣的分手好簡單啊!真的不用這麼愁腸百結,只一分鐘就決定了離婚。而現在這種情形,我舍,舍不開;躲,躲不掉;斷,斷不了……
天矇矇亮他就起來了,拉開臥室的門對我說了一聲:“我去集團了,有事記得和我打電話。”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