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家宴吃得其樂融融,飯後泡了茶在沙發上休息,何則林的膝蓋已經成了寬寬的御用專座,小東西在他的懷裡擰來擰去,甚至不小心碰掉了何則林一個心愛的紫砂杯。就這樣,何則林從頭到尾都是笑的,甚至在茶杯摔碎以後,他馬上抱起寬寬拉著他的小胖手心疼地問:“有沒有燙著我的小乖孫兒?”
曹姨手腳麻利地收拾好殘局,重新沏上了茶。何則林又反覆確認了宴會的時間和流程以後,才讓我們各自散了。
出來的時候何蕭跟在我們一家身後,來到停車的地方他站在一旁向我們招手,語氣溫地的說著:“路上開車慢點。”
那樣的姿態和動作,真的就像自幼一起長大,關係極好的親兄弟。
我們的車子開出去以後,我還從後視鏡裡看到他孤單的身影站在稀落的月光下,有點形單形只的悲意。
何連成也看了倒車鏡裡的他一眼,說:“如果我能早一些知道服軟,順著老爺子的意思做能得這麼多的好處,或許真不會在這段感情裡扛到底。想到這些都有點後怕,當時的堅持少一分,我們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對於他的話我有同感,點了點頭看著懷裡已經有些瞌睡的寬寬說:“今天有件事我沒問,覺得不太合適提。”
“什麼事?”他覺得奇怪,扭頭看了我一下才反問。
“歸宗宴上,我是不是要帶元元和童童出席,總覺得那樣的場合,不管是對我來說,還是對兩個孩子來說都有點尷尬。”我直接說。
剛才在何則林家裡,我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畢竟元元和童童與何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如果直接出席這個宴會,何則林要怎麼向那些故交解釋?他能直接說,他大兒子娶的是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二婚女人嗎?
我不是看不起自己離婚的身份,而是怕在這種場合上讓何連成難堪。
在世俗面前,一切孤傲和性格都會被壓得粉碎。其實對我來說,我什麼都不怕。自從做了媽媽以後,我簡直所向披靡。所謂為娘則強,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但是,我不能不顧忌孩子們的感受,在那樣的場合什麼人都會有,一眼看不到就可能會傳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他們那麼小,我怕他們承受不起。
我的元元和童童在那天應該是身份比較尷尬的人,甚至可能會吸引一部分的注意力過來,還有可能給何蕭當擋箭牌。
我說了這句話以後,何連成專心開著車看著前面的路,走了好長一段時間,等拐下主路時他才說:“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是怎麼想的,你想不想要孩子們參加。”
“我不想讓他們參加,怕聽到不好的話。”我想了想說。
“可是這件事早晚都是要面對的,你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何連成回頭問我。
我無法回答,也看著車窗外流光溢彩的街燈出神。
今天之前,在我眼裡寬寬和元元童童是一樣的。今天以後,我忽然覺得寬寬要比那兩個小寶兒幸福,他在剛懂事的時候家庭成員健全,有爺爺和奶奶,有叔叔,有爸爸和媽媽。而元元和童童呢,從出生到現在他們的世界裡就只有我,後來有了能給他們父愛的何連成。
“要不問一下老爺子的意見吧,畢竟他比我們更擅長處理這類事。”何連成試探著問。
“好,聽聽老爺子的意見。”我也覺得聽一下老人的意見比較好,畢竟相較起來我們經歷的事還算是少的。
回到家我們把熟睡的寬寬放回床上,一起回到客廳拉了一下最近的日程表。三天以後的週五是何蕭的歸宗宴,兩週半以後是劉天的訂婚宴,我們的婚禮日期也在等著老爺子的通知,估計也不會太遠。
“何蕭認祖歸宗,你做為哥哥一定要送禮物的;劉天訂婚,他一直也幫我們不少,算是知交了,也要送禮物。要不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