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可那又如何呢?即使明知如此,她還是那麼笨,傻傻地,痴痴地,暗暗地戀上了他。
姐姐呢?她活潑開朗,熱情大方,似乎和每個人都能成為好友,和每個人都能盡情暢談,但她知道,只有她知道,姐姐她只有在面對景臣時才會臉紅。即使是過去——當姐姐對自己的感情還混沌不清時,唯有她,早已將姐姐的情感看得清清楚楚,因為她和姐姐是心意相通的雙胞胎,更因為她一直在背後默默地看著他倆。
是啊,看著他倆,除此之外,她還能如何呢?膽小怯懦的她啊,永遠不能像姐姐一樣!
她想著,臉上的笑容更苦。半個月了吧,姐姐和景臣成親已經半個月了。可為何她還是不能放下呢?為何她一想到他倆,心頭還是若有所失呢?
她下意識地揪住胸口的衣料,緊緊地,死死地,終於,忍不住悠悠嘆息。
如何才能做到遺忘呢?
若能調一杯忘情水,一口飲盡,把所有情感的煩惱拋個乾乾淨淨,也就能得個全身通透了吧……
她有些異想天開地任思緒飄走,直至又一陣更強勁的寒風吹來,她鼻頭一癢,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噴嚏——“哈欠!”
揉揉鼻子,蘇毓秀回過神來,一眼就瞟見窗前的那株臘梅樹。
只見繽紛細雪、刺骨寒風中,傲霜鬥雪的梅屹然挺立,競相怒放著它那嬌小玲瓏的淡粉色的花朵,一股撲鼻的梅香沿著枝頭往窗欞送。
蘇毓秀伸手拈起一朵盛開的粉梅,深深吸一口四溢的淡淡馨香,再閉眼細細品味,腦海中浮現的不再是姐姐,亦不再是景臣,而是大哥,連家的大哥,也是他們所有人的大哥。
這株臘梅樹正是大哥親手為她種的。她清楚地記得,當時,大哥一邊把土壓得嚴嚴實實,一邊溫柔地問她:“毓秀,你知道什麼是強者嗎?”
而她微一側頭,眨眨眼睛,等待大哥的答案。
大哥回以更柔和的淺笑,輕輕撫摸她的頭說:“所謂強者,就是要像楓葉,在嚴霜中那麼火紅;像松柏,在朔風中那麼蒼翠;像臘梅,在冰雪中那麼傲然。而我不求你楓葉、松柏那樣絢麗、張揚,只望你學習臘梅的堅毅,無論環境多麼惡劣,亦能獨自綻放。”
之後,大哥一家便離開了杭州城,再沒有回來過。現在算來,也有七年了吧。何其漫長的歲月啊!大哥,她懷念地在心中默唸一聲,也許大哥在很早以前就看出她喜歡景臣,也許在那時他就預料到她註定會失戀,所以才會在臨行前為她栽了一株臘梅,並說了那番話。
可是,她似乎是註定辜負他的期待呢……
當她又開始陷入傷感時,門突然“吱”的一聲被推開,進來一個身著翠綠斜襟團花小棉襖的婢女,手上端著一蠱熱騰騰的參茶。
綠衣小婢一見蘇毓秀在窗前吹冷風,臉色一變。她慌忙地邁開大步,先將那蠱參茶在桌上放下,再小跑到蘇毓秀身邊,將窗合上,既心疼又生氣地說道:“小姐,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瞧你,臉都凍傷了,要是風寒更嚴重了怎麼辦?”突然左右看了一下,埋怨道,“那個夏天又上哪去了,居然留小姐一個人在房裡?”
蘇毓秀無所謂地笑笑,說:“一早就沒見她,大概出去了。悅己,不要對夏天這麼多要求,她是客人。”
“客人?”綠衣小婢悅己有些嘲諷地念道,“她自己說要留下做丫頭報恩的,可是哪有她這樣的丫頭,不懂得照顧小姐也就罷了,還成天亂跑,不見個人影。”對她這種盡職的丫鬟來說,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吃閒飯的人了。說得出,做不到,她鄙視她。悅己想著,嘴巴翹得更高,不滿的情緒高漲。
“悅己?!”蘇毓秀無奈地笑著,“好了,別那麼苛刻,瞧瞧,你的臉都變醜了。”
“小姐!”悅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