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打的什麼主意,以後都不希望你們再糾纏!”
張士誠沒有答趙禹的話,而是臨窗而立,悠然道:“目睹三公子一身驚人技藝,倒讓張某記起流傳姑蘇一樁江湖舊事。此湖中有一處燕子塢,前朝時這燕子塢曾居住一名武林俠客,倒與三公子身世有幾分相仿。他都是皇族餘脈,複姓慕容,單名復,取復國稱帝之意。據說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在當時武林威名赫赫。”
趙禹聽出張士誠言下之意,凝聲道:“複姓慕容?那隻能是鮮卑的燕國餘孽。呵,慕容復,且不說他燕國到前朝開國時已滅了五百餘年,復國之夢荒誕不經,就說那五胡亂華,他祖上無一點功德澤被漢民,荒淫無道,荼毒中原。這等痴心妄想、盲目自大的頑愚之輩,算得什麼!”
那張士德聽趙禹對大哥言中暗示頗多不屑,再也忍耐不住,拍一把桌子忿然起身,怒喝道:“你這小子當真不識好歹!我大哥瞧得起你邀你來共謀大事,為你趙家復國,大家一起富貴!你非但不領情,還諸多鄙夷!那矢志復國的慕容復你瞧不起,那你自己又算得什麼!”
趙禹也起身離席,隻手中還持著酒樽:“為我趙家復國?呵,你們兄弟若有驅除韃虜的大志,我衷心敬佩!光復神州的志向,我一日不敢放棄。先祖失德累及萬民,我當不遺餘力去補償。這天下,終究要有勇力厚德之輩才能爭到,卻未必一定要是我趙家天下!”
他講到這裡,手中酒樽陡然脫手,生生撞入堅硬的檀木桌面上!
張氏兄弟見到這一幕,禁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片刻後,那張士德才色厲內荏道:“整艘船上都是我海沙幫的兄弟,你只一人……”
他講到一半,卻看見那嵌入桌面中的酒樽驀地一震,當中酒水陡然化作白練衝破畫舫頂棚!
嘶!
張士誠看到趙禹轉頭向自己望來,忙不迭低下頭,頸後絨毛卻猛地豎起來,雙股戰戰,講不出話!
將水龍勁內力一分為二,一半寄於杯上,一半存於酒水中,已是趙禹當下控制最精妙的水準。雖然達不到張三丰那等玄妙境地,但已經足以令許多江湖高手歎為觀止。而他的手已經搭上腰際,只要手指一勾,瞬間就能發出收割性命的飛刀!
“我雖只一人,你們兄弟若要留下我,都要交出幾條性命!”趙禹冷聲道:“你們都有舉正反元的心思,我今日不想傷人性命,只有一言要告誡,我父親年邁,你們不要再打擾他清淨,若不然……”
他手指一勾,銀光乍閃,陡地射穿船板,沒入湖水當中。
張氏兄弟正驚詫,過不片刻卻聽到船外手下驚呼連連,張士德躥出艙去,看到湖水盪漾泛起大片血色,不旋踵一具屍體泛上水面。那屍體手中握著一根長長銅管,印堂上正插住一柄銀光閃爍的飛刀。
張士德的臉頰不受控制抽搐起來,待看清屍體相貌後,臉色又是一番劇變,返回船艙對張士誠凝聲道:“是邱舵主的人,應該潛在水中要探聽訊息,被……”他的眼光瞥向趙禹,再無一絲狂傲。
張士誠表情變幻不定,良久之後才揮揮手,無力道:“返航靠岸。”他對趙禹深施一禮,恭聲道:“先前諸多冒犯,望三公子海涵。張士誠向公子發誓,只要我在海沙幫一日,都不讓幫眾驚擾到趙老大人。若不然,頸上頭顱只待公子隨時來取!”
聽到張士誠終於表態服軟,趙禹心中舒了一口氣。海沙幫盤踞蘇浙,核心幫眾便有千餘人,算上外圍一起廝混討食的私鹽販子,都有近萬之數。趙禹雖然不懼海沙幫,縱打不過可一走了之,卻不好帶著父親一起亡命天涯。
原本他的打算是,若真這次談崩了,索性將張氏兄弟一併殺掉,挑起海沙幫內亂,加之還有旁的幫派虎伺一旁,想必他們也沒閒情去替張氏兄弟報仇。只是看到張士誠竟乾脆的俯首,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