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高於頂的高麗人口中聽到自嘆不如的話語,當真難得。至於樸大寶所說的內容,他也牢記在心中,且認真將那番僧赤都的容顏記了下來。
“不過這赤都負責看守中土武林的江湖人士,算是比較緊要的差事,怎麼有時間來這青樓?”樸大寶略感詫異道。
聽樸大寶再次提起此事,趙禹故作疑惑道:“那些江湖人士可是犯了什麼罪過?為什麼要將人抓起來看守住?”
樸大寶搖頭道:“這些事情,我也不甚在意,不過偶然間聽到一些罷了。以我想來,這些人桀驁不馴,不服王道教化,殺了反倒清淨。近來大都城中多了許多江湖人士四處亂竄,該是想要營救這一批人。所以,王公子若要出門,須得小心自己的安全啊。”
趙禹自知從樸大寶這紈絝口中想要探出一些有用的情報很是困難,聞言後也不再窮追不捨的追問,轉而將視線挪向另一個方向。
斜對面的坐席上,乃是去而復返的左丞相搠思監。此時,搠思監情緒已經恢復了平靜,正與薩平同席交談,且還向趙禹含笑點頭,沒有了半點初見時的敵視和警惕。
這時候,趙禹忽然察覺到一道目光似乎在自己周遭遊弋,他轉頭望去,恰看見不遠處獨坐一席的王保保正饒有興致凝望著自己,心神禁不住微微一凝,旋即便遙遙對王保保點了點頭,算作善意的回應。王保保也對趙禹笑了笑,視線卻並未偏離,似乎對趙禹存著極大好奇。
趙禹眼下的容貌雖然經過一些修飾,但其實也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不過也不擔心會被王保保辨認得出。年幼時他雖多在汝陽王府走動,不過一來他如今的容貌與幼年時相比發生了很大變化,尤其是整個人的氣質方面,二來那時候的王保保熱衷於與大都城中那些紈絝子弟終曰打馬遊獵,對趙禹也並未太過關注,彼此之間有些陌生。
王保保兩側的坐席全都空閒著,沒有人坐上去,自己孤零零坐在一面,渾不似旁人彼此之間談笑風生,隱隱有些被孤立的意頭。不過他卻也並不在意,最起碼錶面瞧不出有什麼不適,與年幼時相比,愈發有了城府。
趙禹有心要以眼下這身份與王保保有些接觸,便轉頭對樸大寶笑道:“樸公子所說那位了不得的世子殿下似乎有些孤單啊。”
樸大寶循著趙禹的視線望去,片刻後才輕笑道:“王公子有所不知,大都城中不知有多少權貴人家想要與這位汝陽王世子殿下成為真正的至交好友,可是人家根本不屑理會,高傲得很。而且,哪怕我一個外族人瞧來,這些酒囊飯袋的蒙古貴人們也不配與汝陽王攀上交情。可惜,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
講到這裡,樸大寶話音頓了一頓,忽又說道:“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王公子定然很感興趣。先前你說自己中意怎樣的女子,我倒想起來有一人可算是王公子心目中的絕配。汝陽王府有一位邵敏郡主,身份自是尊崇無比的天之驕女,且生得傾國傾城,整個大都城中都無人能及!”
趙禹聽到這話,神思不禁微微恍惚,而樸大寶又繼續說道:“不過,這位邵敏郡主美則美矣,姓情卻稍嫌暴躁了一些,是一朵帶刺兒的鮮花,對誰都不假辭色。又要講到那個雍王世子,他自覺家世配得起邵敏郡主,幾年前曾派人上門去提親,孰料此舉惹惱了邵敏郡主,帶人守住了雍王府,一待那世子出門便痛打一通,一直持續了將近半年之久,直到那雍王世子著實熬不住了,到御前去痛哭流涕哀求,央得皇帝陛下出面調停,邵敏郡主才肯罷休。如此一來,大都城中雖有無數人想要做汝陽王的乘龍快婿,但卻因畏懼邵敏郡主,也只是想想而已,無人敢付諸行動。”
趙禹聽到這裡,不禁莞爾,心中對伊人思念愈發強烈。
隨著悠揚的絲竹聲響起,高臺上煙氣升騰,令人盼望良久幾乎望眼欲穿的十六天魔舞終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