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抱在懷裡,縮在角落裡。
那門終是被撞開了,一個男人喘著氣走了進來,眼睛看向房裡,除了一個婦人和一個孩子沒看到別人。
對著那婦人冷笑了一下:「把糧食交出來。」
婦人縮在那,只是一個勁的搖頭,帶著哭腔說著:「沒了,真的沒有了,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放過你。」
男人看著那婦人和孩子,神色像是鬆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沉了下來,低聲地說道。
「放過你,誰放過我?」
他沒再說什麼,也沒有對婦人做什麼,只是在屋裡翻找著,將各處都翻了開來。
到最後他開了木櫃,看到木櫃裡那個乾癟破舊的袋子,將袋子拿了出來。
男人開啟袋子,帶中的豆子灑落了幾粒,被他撿起了起來,重新將袋口紮緊就準備出去。
「不行!」婦人哀嚎了一聲,放下孩子,衝上前抓著男人的手臂。
跪在那,用盡力氣求道:「那是最後的了,是留給我的孩子的,求你了,真的求你了······」
婦人一邊說著,一邊在地上磕著頭,磕到額頭破開,鮮血從額頭上流下來。
男人沒有說什麼,推開了婦人的手走出了門。
婦人追了出去,拽著他的衣角:「還給我吧,還給我吧。」
村中別的房子的房門都緊鎖著,沒人出來幫忙。
他們不搶已經是看在舊日的情面了,沒人會想在這個時候出來招惹是非。
忽然,遠遠地傳來了一陣陣沉悶的聲音。
是一支軍隊行來,遠遠的能看見一個白衣白甲的將領提著一桿長矛,身後是看不到頭的軍伍。
男人沒敢多想,甩開了婦人,拿著那袋子向遠處跑去。
只留下婦人摔在了地上,跪在那黃土上,兩手沾染著塵土,衣衫之上髒亂。
她跪在那,好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東西,全部的力氣,軟軟地倒了下來,趴在那哭著,淚水滑落,落在塵土之間。
那大軍從村邊走過,顧楠側過眼睛看到一個人跪伏在那痛哭著,身子像是被壓垮了一般。
軍隊沒有停下,只是順著前路走去,他們一路走來,已經見過了太多太多的活不下去的人。
他們不會管,也管不了。
大軍走過,婦人跪在那,在那大軍一側的不遠處,哭了很久,哭聲傳盪在大軍之中,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顧楠走在前面,長矛垂在馬側。
鹹陽城周地正軍不過十餘萬之眾。
為平民亂,起五萬正卒五萬更卒,總十萬之眾,受陷陣所領入於陳郡。剩餘的兵力大多調入了鹹陽固守。
亂軍所過之處,搶奪各地糧食,未有行亂追隨之人受奪失所,落及各地,而成流民。流民無食,竊搶求活,以至流民愈多,郡中各縣四亂,民無可過活。
一地縣下的村子裡,地上只露著泥土枯黃,草皮草根該是都已經被人拔去吃了。
破舊的房屋立在黃土上,門框鎖著。
房子裡,一個面黃肌瘦的婦人正拿著乾柴燒著火,火上放著一口大碗。碗裡煮著一瓢淺水,水上漂浮著幾片草葉,還有些草根,水下是還煮著一些豆子,幾片豆皮漂著。
該是煮了半響,婦人看著那一碗不知是草湯還是豆湯的東西,嚥了一口口水。
「哇啊啊啊···」
她身後的床上傳來了一陣哭聲,哭聲不響,或者說已經很弱了。
婦人驚了一下,連忙起身,擦著自己的手走到了床邊。
看著那床上的孩子,有些慌張地將孩子抱起,輕拍著孩子的後背。
「不餓不餓,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