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高老先生認為千金堂是比杏林館好一百倍一千倍的所在了?”晏子笙就等著這些話呢,當下不慌不忙的開啟摺扇,嘴角邊泛起一絲可以媲美偷雞狐狸的笑容。
高鴻儒讓晏子笙這悠閒神態弄得心裡也有些猶豫,只是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臺階可下,只好硬著頭皮哼了一聲道:“沒錯。”
一直在人群外觀望情況的秦朗聽見這一問一答,瞬間冷汗就下來了,只覺著頭皮發麻,一面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完蛋了,這高鴻儒不知內情,讓晏子笙幾句話逼到了懸崖上,這一下,他們苦心釀造的這一場大戲算是演砸了。
果然,晏子笙只待高鴻儒話音落下,便把手中摺扇倏然一收,在手掌心重重敲了一下,然後他轉身看向圍觀百姓,大聲叫道:“你們這些愚蠢的,是不是這老傢伙說什麼你們都信?好,那我就告訴你們,就在前幾天,我得了腸癰。起初我也不信夏娘子一個女人能治病,因此不聽好友勸告,執意去了千金堂。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圍觀百姓的議論聲瞬間低了下去,大家平息靜氣,都想聽晏子笙揭曉答案。就見這貨一把掀開長衫,露出雪白粉嫩的肚皮,指著上面一條長長疤痕叫道:“你們看,這就是千金堂給我做的手術,沒有麻沸散,針灸止痛也不到家,硬是讓我生生地疼昏了過去,不但如此,他們還在我肚子裡翻啊攪啊,把我腸子都拽出來了,就這樣還是沒找到我那腸癰。最後是我朋友見勢不好,拼命把我從他們手中搶奪出來,抬來了杏林館,求夏娘子施展回春妙手。聽我朋友說,不過兩個時辰,腸癰也割了,肚子裡的膿血也清除了,腸子也放回去了,就是這切口太長,讓夏娘子費了好大功夫,縫了十六七針才算完事兒。後來我一打聽,原來在杏林館做割除腸癰的手術,那切口只需縫合三五針便妥當,就是那陳家的十四姨娘,當日脾臟破裂了,肚子上的疤也要比我這個短一半兒。如今這老頭當著我的面兒,說千金堂比杏林館好千百倍,你們說,這是不是信口雌黃?”
圍觀百姓靜悄悄的,都瞪著一雙眼睛看晏子笙肚皮上那道猙獰疤痕,人群裡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實話說,晏子笙的這番話十分簡明扼要,並沒有施展他大才子出口成章的才華,但就因為簡單,所以百姓們輕易就腦補出了當時情景,有幾人當時就嚇得往前鑽了幾步,好像生怕再在後面待著就會被千金堂的人捉去開刀似得。
高鴻儒等人也沒料到事情急轉直下,本來大好的形勢竟會一瞬間逆轉,因不由得都叱喝道:“你胡說,你……你在這裡顛倒黑白,是……是何居心?你說你在千金堂差點兒送命,是杏林館把你救了,有何證據?誰能證明?”
晏子笙得意洋洋向四周百姓一拱手,高聲道:“各位父老鄉親,我晏子笙剛才的話若有一句虛言,甘願遭受天打雷劈。另外,我要告訴大家的是,當日送我去千金堂,目睹了一系列慘劇發生,然後把我從千金堂手裡搶出送到杏林館的我那位朋友,就是杭州衛所指揮使楊明楊大人,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們都清楚吧?至於這位老先生要的證據。呵呵,我記得我去千金堂和來杏林館的時辰都是上午,正是富貴大街熱鬧的時候,這來來回回的奔波穿梭,應該還有人記得,不知這裡有沒有看見當日事情經過的兄弟,麻煩出來做個證。”
話音落,果然人群后面就響起了幾個聲音,紛紛道:“沒錯沒錯,當時我們的確看見有輛馬車疾馳過來,是楊大人親自抱得病人去千金堂。”
“對對對,我也想起來了,楊大人後來和人一起抬著擔架從千金堂往杏林館來,我當時還奇怪,這是唱的哪一齣呢?”
“啊,你們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好像當日閔老大夫也在對吧?”
“對對對,應該就是那一次。”
楊明在去年率領衛所官軍英勇作戰,抗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