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謝安微微皺了皺眉,在吐了口氣後,望著中書侍郎張籍的屍身,一邊比劃一邊說道,“你們看,張籍大人的脖子有個相當明顯的手印,就是兇手捏碎王大人咽喉的手印……不過你們發現沒有,兇手用的,是右手!”
“那又如何?”梁丘舞不解問道。
總歸是自己的笨媳婦開口詢問,謝安自是不會像方才對待心腹家將蘇信那樣對她,走近王恬的屍身幾步,右手虛捏他的脖子,左手在其胸膛前比劃著,嘴裡解釋道,“你看,這個姿勢,不是很奇怪麼?——用右手捏碎張大人的咽喉,剩下的左手,卻要持刀往其左側心口的位置刺去……這不是相當拗手麼?”
“左……左?”荀正聞言一愣,釋然般點了點頭,喃喃說道,“確實……幹嘛要用這種古怪的姿勢去刺呢?”
謝安滿臉困惑地搖了搖頭,忽然,他渾身一震,彷彿是想到了什麼,幾步走到門下侍郎蔡瑾的屍體位置,目光一掃其脖子處的手印,眼中露出幾分驚愕。
因為他發現,中書侍郎張籍脖子處的手印,是右手,而門下侍郎蔡瑾脖子處的手印,卻是左手……
是兩個不同的刺客所殺麼?
還是說……
雙目微微一眯,謝安沉聲說道,“來人,將中書侍郎張籍、門下侍郎蔡瑾兩位大人的屍體移到一起!”
“大人這是?”李景疑惑地望著謝安。
“照做!”
“是!”抱了抱拳,李景等當即移動屋內的一干大臣屍體,將刑部兩位大人的屍體安置在相鄰的兩塊木板上。
在屋內眾人困惑不解的目光下,謝安走至那兩塊木板中間,緩緩伸出雙手,分別伸向那兩位大人的咽喉位置。
“這是……”荀正面色一驚,難以置信地望著謝安的動作,繼他之後,光祿寺卿文欽似乎也瞧出了點什麼,一臉的驚駭之色。
“怎麼了,安?——究竟怎麼回事?”梁丘舞急切問道。
擺了擺手示意梁丘舞稍安勿躁,謝安重複著方才的動作,沉聲說道,“昨日在檢查兩位大人屍體時,我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就是這個了!——中書侍郎張籍、門下侍郎蔡瑾,是同時遇害的!——兩位大人致死的原因,並非是心口上那一刀,而是被人同時捏碎咽喉致死!——無論兩位大人嚥氣後再其心口補上一刀也好,亦或是分別將其帶到冀京不同的街道也罷,殺害這兩位大人的兇手,是為了掩飾這兩位大人同時遇害這件事!”
荀正聞言皺了皺眉,說道,“這麼說,是熟人?”
“不錯!”收回雙手,謝安轉過身來,點頭說道,“是熟人!——至少是兩位大人認得的人,是故,兩位大人才沒有防備,驟然間被人捏碎咽喉致死!——換而言之,這兩位被害的地點,並非在我等發現的偏僻街道,而是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梁丘舞微微皺了皺。
“唔!”謝安點了點頭,聚精會神地注視著兩位侍郎大人的屍體。
據他猜測,兇手可能是某個了不得的地方尋找某個了不得的東西,期間,不慎被這兩位侍郎發現,該兇手為了掩人耳目,遂殺人滅口……
咦?
這樣說來,在上元節那日殺人的行兇之人,竟有三撥?
第一撥乃太子李煒主使的金姐姐……
第二撥,乃是殺害了刑部尚書、刑部侍郎、並御史臺右都御使於賀的刺客……
前兩撥多半是蓄意預謀殺人,而第三撥則並非預謀,而是因為期間出了狀況。
這麼說的話,只要能查清這兩位侍郎遇害的真正位置所在,或許便能知曉殺害他們的兇手……
是在那個地方麼?
多半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