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你的兒子,為何差距卻是這麼大,有如天壤之別?
或許,這才是李壽最恨其父當朝天子李暨的真正原因吧。
“他……會死麼?”目視著皇宮方向,李壽惆悵問道。
長孫湘雨聞言一愣。略帶幾分意外地打量了一眼李壽,搖著手中的摺扇,輕笑說道,“終究是血濃於水麼?——仁慈,在奴家眼中。可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事喲,何況還是在眼下這等時候……”
似乎是聽出了長孫湘雨話中的深意,李壽眼中露出幾分薄怒,色厲內荏地說道,“並非是婦人之仁,只是……小王只是遺憾不曾親手殺他罷了!”
望著李壽那故意裝出來的狠色,長孫湘雨只感覺心中好笑,搖搖頭,咯咯笑道,“那奴家只能對殿下這份心意報以遺憾了!——我夫謝安一心要將你推上皇位,眼下奴家代為設計,說什麼也不能叫殿下揹負弒君、弒父的不赦罪名呢!”
李壽不傻,哪裡會聽不出長孫湘雨話中那幾分揶揄口吻,聞言面色微紅,想了想,如實說道,“叫長孫小姐見笑了……或許總歸是血濃於水吧,小王雖深恨父皇,可如今聽聞他……唉!——總歸有些於心不忍,再者……”
“再者?”
回頭望了一眼皇宮方向,李壽喃喃說道,“再者,小王還有些深藏心中多年的話想問他……”
“比皇位還要重要麼?”瞥了一眼李壽,長孫湘雨淡淡說道,“按照奴家的設計,倘若一切順利,五皇子李承圖謀造反,自然是必死無疑,而太子李煒助弟為虐,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倘若能假借太子李煒之手,除掉龍庭上那位……有長孫家、梁丘家,以及我夫謝安諸多勢力所支援,皇位,非壽殿下莫屬!——還是說,即便如此,殿下也希望龍庭上那位安然無恙?”
目視著皇宮許久,李壽喃喃說道,“啊,如果可以的話,小王還有些深藏心中多年的話想問他……”說到這裡,他轉頭望向長孫湘雨,猶豫問道,“請長孫小姐實言相告,他……此番能否脫險?”
“……”長孫湘雨聞言瞥了一眼李壽,搖著手中的摺扇,默然不語,直到李壽再次詢問,她這才咯咯一笑,淡然說道,“行了行了,放心吧,陛下總歸是穩坐皇位三十餘年,豈是這般輕易便會遭遇不測的?——奴家不過是試試能否藉助太子李煒之後,替壽殿下掃除最後一道障礙罷了……”
“長孫小姐對此並無把握?”李壽疑惑地望著長孫湘雨。
長孫湘雨聞言眼中露出幾分不悅,不輕不重地斥道,“小女子亦非鬼神,豈能事事所料不差?——無非是盡人事,看天意罷了!”
聽聞此言,李壽旁邊的幕僚王旦露出一副古怪之色,長孫湘雨的話自是毫無問題,只不過將這句話擺在算計當朝皇帝上,實難免有些不合常理。
而李壽顯然不會想地那麼多,見長孫湘雨這麼說,精神一振,彷彿釋然般說道,“長孫小姐的意思是,此番那人或許並非會被太子李煒所害?”
“唔,”敷衍似地哼了一聲,長孫湘雨瞥了一眼皇宮方向。淡淡說道,“小女子倒是想替壽殿下掃除那最後一道障礙,不過嘛,有一人多半不會坐視此事發生……”
與王旦對視一眼,李壽疑惑問道,“何人?”
只見長孫湘雨冷笑一聲。淡淡說道,“三皇子李慎!”
“老三?”李壽聞言一愣,驚愕說道,“老三此刻在皇宮?”
“三皇子李慎為人謹慎,既然遭五皇子李承派刺客暗殺過一回,必然是更加警惕……這冀京,還有什麼地方比皇宮更容易藏身?”
“當真?”聽聞此言,王旦驚聲說道,“三皇子李慎竟在皇宮。那……”
似乎是猜到了王旦心中所想,長孫湘雨擺了擺手中的扇子,淡淡說道,“慌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