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暗自幻想,倘若在她十三歲破相之前就能遇到謝安,那該多好,畢竟這樣一來,她就不必再時刻在意自己臉上那兩道刀疤,不過想到最後,連她自己都樂了,想想也是,在她十三歲的時候,謝安才多大?八歲?九歲?
“對了,”好似想到了什麼,金鈴兒對謝安說道。“方才東公府的老太爺派人來,叫我夫婦幾人今日到東公府吃飯……老太爺派來的人說,前日你藉口身上有傷不去,如今昨日李茂已離了冀京,你總能去了吧?”由於嫁給了謝安,金鈴兒從某種意義上說是梁丘舞的姐妹。因此,她也按照規矩稱呼梁丘公為老太爺。
“嘿嘿……”謝安乾笑兩聲,雖說他並不覺得那種藉口能騙得過閱人無數的梁丘公,可此事一旦被戳穿,他依然還是感覺有些小小尷尬。
說實話,其實早在前日,梁丘公便已派人來,請謝安到東公府吃飯,只是謝安一掃聽李茂那時就在東公府。便以身上有傷為藉口,婉言推辭了,雖說他很清楚梁丘公的目的無非是想叫李茂與他謝安化解干戈,但問題是,這件事真的是幾句話能夠化解恩怨的麼?
要知道李茂可不是李賢那樣的君子,單單看他此番帶了兩萬多漁陽騎兵來,便知此人並非沒有想過要與冀京打上一場,歸根到底。不過是因為李賢點破了他北疆混跡有太平軍的細作暗中圖謀不軌,這才逼得李茂不得不返回北疆罷了。
謝安相信。若是沒有那檔子事,或許雙方人馬眼下早已大打出手。
不過婉言拒絕了梁丘公的邀請,不去赴宴,也並非說謝安就怕了李茂,他只是覺得,李茂與他彷彿是天生八字不合。互相看不順眼,放在一塊保不定又會惹出什麼事來,這樣一來,梁丘公與梁丘舞難免會感到為難,一邊是東公府的門生學徒。一邊是東公府的孫婿。
雖說謝安也知道東公府最終還是會站在他的一邊,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想叫他們祖孫二人為難,至少眼下沒有必要,除非李茂日後徹底暴露出了其野心,公然對抗冀京朝廷,意圖奪走屬於李壽的大周天子皇位。
“說起來,小賊,自餘加入你謝家後,東公府的老太爺還是初次請餘與湘雨妹妹一道去府上吃飯呢……你說是否是有什麼深意?”看得出來,金鈴兒說話時有些緊張。
望著她那副緊張的模樣,謝安心下好笑,揶揄說道,“或許是聽說金姐姐亦是武道中人,打算破例傳授金姐姐幾招呢!”
“餘才不需要他……”說了半截,金鈴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對梁丘公並不是很尊敬,連忙改口說道,“餘的意思是,餘出身刺客,所習的武藝與梁丘家一脈的武將所用武藝不一樣……並沒別的意思……”
瞧見金鈴兒這副緊張的模樣,謝安心中更是好笑,不過話說回來,他對於梁丘公邀請金鈴兒與長孫湘雨一同前去赴家宴一事也感覺有些納悶。
要知道梁丘公雖說是謝安的長輩,但總歸他是梁丘舞的祖父,若是說這位老人對待素不相識的金鈴兒與他的孫女梁丘舞一般一視同仁,就連謝安都不信,畢竟親疏有別嘛,這是人之常情,就連梁丘公、胤公這等老人,恐怕也難以免俗。
不可否認,梁丘公與胤公視他謝安如同他們的親孫子般,畢竟謝安娶的是梁丘舞、長孫湘雨這般極受家族看重的孫女,而金鈴兒都相對不受這兩位老人重視了,畢竟兩者間的關係又疏遠了一層,因此,對於梁丘公此番邀請金鈴兒一同前往,謝安感覺有些納悶。
不會是因為前日回絕了老太爺的邀請,老太爺生氣了吧?
謝安半開玩笑似地在心中暗自猜測著。
就在這時,梁丘舞從府門方向走了過來,瞧見廳堂內金鈴兒正摟著謝安的脖子側坐在他膝上,不知為何皺了皺眉。
“喲,母老虎!”金鈴兒帶著幾分笑意跟梁丘舞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