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張奉回來吧!”
思前想後半響,枯羊微微嘆了口氣,吩咐身旁的王建道。
“大帥,這……”王建聞言面色未變,畢竟從枯羊的話不難猜測,他已對這場戰事失去了獲勝的期待,已開始著手儘可能地儲存兵力事宜。
“叫張奉退回來吧……事已至此,我不想再失去一員得力愛將。——眼下撤退日後尚有挽回餘地,否則……”
“是……”王建聞言抱拳領命。
不多時,太平軍本陣方向便傳出了鳴金聲。
“叮——!叮叮——!”
聽著那頗具諷刺意味的鳴金聲,枯羊微微皺了皺眉,在調整了一下心情後,用一如往常堅定的語氣沉聲說道,“傳令下去,全軍撤兵!——中軍先撤,隨後右軍,左軍斷後!”
“左軍……衛莊大人麼?——大帥,這……若事有萬一,日後總帥追查起來……”
彷彿是看穿了王建的心思,枯羊淡笑說道,“伍橫叫其心腹大將衛莊在我帳下聽用,雖說明面上是輔助我,然而未必沒有監視的意思。不過,即便如此我亦不會做出趁機剷除異己、在背後捅刀子的下三濫的事來!——之所以請衛莊斷後,只是因為此人武藝頗為高明……在我之上!”
聽聞此言,王建釋然般鬆了口氣,在想了想後,半開玩笑地說道,“其實嘛,末將以為,如此……也未嘗不好……”
“呵!”也不知是否聽出了王建話外深意,枯羊不置褒貶地笑了笑,平靜說道,“下令撤兵吧!——雖說周軍的連環船極為笨重,倘若我軍撤兵,必然追趕不上,但……還是儘快吧!即便此間戰事不利,本帥亦不希望連牛渚都賠上!”
“是!——末將這便叫人傳告於衛莊大人嗎,請他斷後!”
而與此同時,在戰場左翼、即西側,衛莊與齊植這兩位曾經的勁敵與摯友猶在刀光劍影地拼殺著。
事實證明,能被太平軍三代總帥梁丘皓看中並提拔為六神將之玉衡神將的齊植,其武藝雖不及如今已經梁丘公與梁丘舞祖孫二人授業武藝的費國,但亦足以比擬馬聃、廖立二員猛將,其餘,似唐皓、歐鵬、張棟、蘇信、李景、成央等人,齊植皆比他們強出一線。
但是眼下,面對著曾經與自己競爭過玉衡神將位置的衛莊,齊植卻一度陷入苦戰。交鋒至今僅二十回合,齊植身上便出現了深淺不一的七道血痕,反觀那衛莊,卻僅僅一處受創罷了。
從此不難看出,衛莊如今的武藝要比齊植高出一線,直追冀州軍第一猛將費國。
而就在二人廝殺至難捨難分之際,太平軍一方的鳴金聲終於傳到了這邊。
“……”抽身躍後半丈,衛莊皺眉望了一眼身背後遙遠的本陣方向。看得出來,與齊植的交手被打斷,此事讓這位一方天將頗有些不悅。
反觀齊植倒是暗暗鬆了口氣,畢竟他已察覺到,曾經的手下敗將衛莊,早已不是吳下阿蒙,並非是因為軍務而疏懶武藝的他能夠對付的。
“還以為你等打算在此與我軍一決勝負呢!”甩了甩劍花,齊植沉聲說道。
“我軍……麼?”神色複雜地望著齊植,衛莊忽然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怎麼可能!枯羊可是個知進退的聰明人。那麼……留到下回吧,你我之間的決鬥。”
說著,衛莊也不等齊植的回覆,抽刀砍翻幾名糾纏著他麾下士卒的周軍士卒,沉聲喝道,“各軍士注意,撤!”
“哪裡走!”見衛莊等人慾逃,船上週軍將士士氣大振,正打算著再加一把力將衛莊等人留下來,但卻被齊植抬手阻攔。
“讓他們走!”齊植沉聲喝道。
倒不是顧念舊情,更不是心向太平軍,而是齊植心中清楚,他麾下的周兵以五千人之數抵擋萬餘太平軍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