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李賢臉上浮現出幾分古怪之色。喃喃說道,“啊,陛下仍在冀京……親掌京軍,御駕親征守國門!”
他的表情,與謝安之前瞧見那國書時大致無二,畢竟在他們的記憶中。大周天子李壽雖說稱得上是一位仁慈的有道明君,但是性格卻有些懦弱,根本沒有繼承先帝李暨的雄才武略,很難想象那位文質彬彬的帝王竟然會親自率軍死守冀京,與北疆之兵相抗衡。
“怎麼會這樣?”季竑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喃喃說道,“真是沒想到,冀京的局勢竟糜爛如斯……我等從未收到過相關的訊息啊!”
聽聞此言,李賢與謝安相視沉默了。
是的。正如季竑所言,自從江南的戰事打響,朝廷就從未向江南洩露過任何有關於北方戰事的訊息,以至於李賢與謝安天真地以為,朝廷與北疆的戰爭必定是一帆風順,卻萬萬也沒有想到,北方的戰事竟然會險峻到這種地步。
“這件事發生在兩個月前,換而言之。當時朝廷是不希望我南征的軍隊受到影響,因此就吩咐送信的使者。待我等平定江南後,這才將這份國書交予我等……”
“怕是如此了!”對視一眼,李賢與季竑暗暗嘆了口氣。
霎時間,整個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說話,這讓一直在旁聆聽的劉晴心中愈感著急。忍不住打破僵局說道,“什麼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冀京不是有小舞姐姐坐鎮麼?”
“……”正默默吃茶的謝安手中茶碗微微一抖,沉默不語。
“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小舞姐姐呢?”見謝安閉口不言,劉晴心中更是著急。要知道,她可是真心將梁丘舞視為姐姐的,如今見梁丘舞情況不明,她如何按捺地住。
“劉軍師,劉軍師……”廖立連忙上前安撫了劉晴,低聲勸道,“劉軍師稍安勿躁,梁丘將軍武藝天下無雙,想必是不會什麼危險的……”
“可眼下你們冀京都岌岌可危不是麼?小舞姐姐對你們周國朝廷忠心耿耿,絕不可能坐視王都出現危機,除非……”說到這裡,劉晴面色頓變。
而就在這時,猛聽屋內響起“啪”地一聲脆響,眾人下意識望去,這才發現謝安狠狠將手中的茶碗拍碎在桌案上。
“閉嘴!”
“……”劉晴整個人為之一震,竟被謝安這一句聽上去十分平靜的話嚇得不敢再多說什麼。
也難怪,畢竟謝安平日裡並不輕易發怒,就算前兩日見到了曾射傷過自己的伍衡,也並未出手報復,更別說折磨,也稱得上是一個胸襟器量頗大的人了,可如今,他卻用那種強忍著怒意的眼神死死盯著劉晴,這如何不叫劉晴感到害怕。
“咳!事實上,國書上並未講述梁丘將軍的事……”咳嗽一聲,李賢岔開話題替劉晴解了圍。畢竟他也清楚謝安、劉晴二人跟梁丘舞的關係,前者是夫妻,後者有著堪比結義姐妹的情義,李賢可不希望在這個時候他們內部出現什麼裂痕。
“依小王推斷,梁丘將軍應該是被困在了某地……”
被謝安一喝,劉晴倒是也冷靜了下來,待深吸一口氣後,沉穩問道,“何以見得?”
只見李賢緩緩將手中國書遞給季竑,負背雙手冷靜地分析道,“國書上詳細記載,陛下親自守冀京,而請恩師胤公大人到古都朝歌重整朝廷,冀京城內大部分的世家、富豪、百姓,亦相繼遷往朝歌,包括後宮以及朝中官員的家眷們……但是呢,卻唯獨陛下親自留在冀京!——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是你們周國的皇帝還算是個有擔當的明君!——你是想標榜此事麼,賢王爺?”劉晴冷冷回答道。
李賢聞言望了一眼劉晴,倒也不惱怒,微笑說道,“看來你確實極為擔憂梁丘將軍的安危,以至於雙目受蔽,連這等事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