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來,死不帶走的?要那麼多錢,沒用!沒用的!後生,你記住嘍,錢還會變戲法的!”
說完,老漢已經站起來,甩著羊鞭追他的羊去了。
清脆的鞭聲,在山谷裡久久迴盪著。
黑達如夢般望著那個蒼老卻矯健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山埡口。
“這個老漢,真有意思,盡說些啥胡話?”黑達自言自語地笑了。
他想到自己一下子擁有了那麼多的錢,他就想樂,就從心底裡往外樂。他高興呀!他高興得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原來有錢的感覺真好!怪不得世上的人都奔著掙錢一條道兒跑呢!其實,啥叫高興,有錢就高興唄!他美滋滋地想著。
這時,黑達低頭看到了那支一直緊攥在手裡的笛子。一看到這支從小到大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竹笛,一看到上面繫著的那火一樣的紅綢子,他又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做了一個夢,還夢見了一位白鬍子老者和一群黑的白的羊。他就使勁去想老者說過的話,可是,真是怪,他忽然一下子全忘了,想得腦瓜仁兒疼了,也沒想真切,只模糊想起老漢對他說到一個“錢”字,而且還對他笑著,那笑想起來有點古怪。黑達不願再想,把目光放開了去看。
面對著滿坡滿嶺紅燦燦、光鮮鮮的山丹丹花,黑達陡然覺得他心裡一直蘊藏著的那團理想之火正在熊熊燃燒,眼前是一片從來沒有過的亮堂和光明,和從來沒有過的激動和喜悅。他想把這種感覺表達出來,他想讓這山,這草,這花,這樹,還有天上的雲朵,和地上的泉水和他一起來享受這種喜悅和激動,和他一起感受這亮堂和光明。
於是,激越清亮高亢的笛子曲,便在這高山峽谷間,徘徊縈繞,如風如雲,如歌如舞,如吟如訴--
黑達忘情地吹著,把他平生所學的吹笛子的技巧都用上了:一會兒是舌打音,猶如黃鸝鳴翠柳;一會兒是輕顫音,彷彿天女散花來;一會兒是曲指連環,好象馬踏黃花香;一會是氣衝九霄,恰似鯉魚跳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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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群的各色鳥兒,在黑達的頭頂盤旋飛翔,啞雀無聲,久久不願離去。是笛音鎖住了它們的歌喉?還是笛聲繫上了它們的翅翼?
而黑達如痴如醉地吹著,對周遭的一切都渾然不知。
直到這優美絕妙的笛音,纏住了藍天上朵朵白雲,繞住了那隨風而動的白樺樹梢梢,溶入了那火一樣的山丹花瓣裡,滴入了草尖的露珠中……
這些日子正趕上煤炭市場緊俏,黑達的煤礦開礦三個月,就掙了一百六十多萬。
豔舞驚魂(3)
豔舞驚魂(3)
黑達整天都樂呵呵的。可他也發愁,他發愁的是不知道那麼多錢該怎麼花?
後來,判小四開導他,他也就學著別人的樣兒,置買了一些他認為有用的物件--
第一個月,為了出門方便,黑達花3千塊錢,買了一輛250摩托車。又花二千八,買了一部摩托羅拉手機。
第二個月,黑達給判小四和技術隊長張三一人買了一部手機。
第三個月,他就花三萬塊錢買了一輛半新的“212”吉普車。
這天,黑達憑著在生產隊開過拖拉機的那點技術,開著“212”就來到了“紅杏飯莊”。
黑達腳蹬皮鞋,腰挎手機,派頭自然大不一樣了。
“黑達呀,唉?!你瞧我這嘴,應該叫黑老闆才對!”判小四一看到走進飯莊裡的黑達,就高聲奉迎著。
嗬!這一聲“黑老闆”,叫得黑達心花怒放,格外舒坦。可他嘴上卻說:“咱哥倆誰跟誰呀?別這樣叫,聽著彆扭。”
“本來就是大老闆嘛,我可一點都不誇張。”判小四一臉正經地說。
“那你小四子,以後就是二老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