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算了。”奧斯維德覺得自己大概是腦子有點不太清楚,居然下意識想問“疼不疼”這種廢話,手都不見肉了,能不疼麼?可問出來這人絕對會一擺手來句:“撓癢也就這力道了。”
“勞駕關個門。”凱文懸著他那兩隻雞爪子似的手,衝奧斯維德道:“別再把門外那些侍衛給嚇抽過去。”
奧斯維德背手關上門,然後又在貼近胸口的衣服口袋裡頭摸了兩下,在一處隱秘的夾層當中摸出了一把鑰匙。
“鎖眼不是堵了麼……”凱文沒反應過來。
他眨了眨眼,看著奧斯維德臭著臉走到面前來,眉頭緊鎖著低下頭,雙手懸著,似乎想碰又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碰起。
“能把皇帝嚇得手抖,我也挺不容易的。”凱文又調侃了一句,將兩隻手伸到奧斯維德面前,彷彿要嚇他似的動了動森白的骨頭,問道:“像不像啃乾淨的雞爪?你要碰就碰吧,這骨頭還真沒什麼感覺。”
“……”這種時候居然還有心思開這種玩笑,奧斯維德繃著臉白了他一眼。
他小心地捧住凱文的手骨,然後轉動他手上的鎖鏈,繞過被堵住的那個鎖眼,將鎖頭翻了一下,露出了下面一個更為隱蔽的孔眼,將手裡的鑰匙插了進去。
“咔噠”一聲,手銬應聲而開。
直到他同樣小心翼翼地開啟另一個手銬,凱文才一臉歎為觀止的感嘆道:“你所有腦筋都費在這個東西上面了是吧?”
奧斯維德怕那些手銬再蹭上他的指骨,順勢收盤起來擱在一邊。他沒接凱文的話,只盯著他的雙手問道:“前兩天不是都已經不再出現傷口了麼?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這前兩天凱文身上任何大小傷口都沒有再出現過,奧斯維德甚至都以為他已經完全恢復了,本打算今天給他解禁,誰知現在又出現了這種情況。
凱文聳了聳肩,搖頭表示:“我也不太清楚,正給你的小丫頭講故事呢,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怎麼還沒有癒合?”奧斯維德皺著眉,目不轉睛地盯著凱文的雙手,幾乎不用眨眼,看得格外仔細,彷彿想要看清每一點細微的變化。
“我覺得可能一時半會兒癒合不了了。”凱文嘗試著活動了一下手指尖,卻發現比之前還要遲鈍一些,幾乎就要控制不住了,“從剛才到現在也有一會兒了,放在平時,皮肉起碼該長了大半。”
“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麼?”
凱文略一回想,擺了擺手道:“我都活了多少年了,哪記得那麼清楚,大概有的吧。”
奧斯維德一聽到他說什麼“或許”、“可能”、“大概”之類模稜兩可的詞,火氣就蹭蹭往上冒。就好像他不止是不在乎疼痛,甚至連死活都不那麼在乎。
能活就活著,萬一哪天被捅了心臟或是碰到別的什麼危險,死了也就死了。奧斯維德甚至覺得凱文的心理跟常人完全相悖,好像肉體之軀在他眼中根本就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也不知道是活得太久覺得夠本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但不管是因為什麼,這種態度在奧斯維德看來都很讓人來氣。
“你自己的身體你就一點都不在意?!”奧斯維德忍不住冷聲喝問了一句,“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你既然活了這麼久,總該有什麼辦法吧?!”
凱文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突然就炸了?”
奧斯維德:“你!”
他說了一個字就噎住了,看起來像是氣得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冷冷地瞪著凱文看了好一會兒,又忍無可忍地低頭抹了把臉,硬邦邦地道:“算了,你就回想一下有沒有應對的方法,需要什麼東西或是需要什麼人,我都可以派人去找。”
凱文盯著他半垂的眼皮看了會兒,突然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