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樣的沒下雨,莊子的河水也下去了不少,雲老頭他們都憂心忡忡。
明睿兩口子當然知道三四月雨就會下,且越來越多,多得讓人同樣不能承受,唯一慶幸的是,朵兒記得沒發什麼大洪水,也不記得曾有什麼病役。
如此就好。
但今年沒收成基本可以確定了,至於六七月雨水正常了,春種的時節也過去了,最多隻能地裡種些菜,不過好在菜也能飽肚,能熬到地裡種菜,基本就死不了人了。
給王大山家接了三間平房,有大傢伙和梅花娘家人的接濟,日子怎麼也能過了。
二月照樣沒下雨。
月底的一天夜裡,正院的大門也被敲響了,高武忙起來開了門,卻見是古家的下人:“我家姑娘摔了一跤,現在可能要生了,老爺請你家夫人帶人過去幫忙。”
“知道了,你先回去,就說很快就到。”
高管家忙往後院跑,前院燈都亮了,一同起來的高娘子忙跟老太爺和大夫人說這事。
明月兩口子被高武的話嚇了一大跳,轉而一想,半夏的預產期是三月初十,現在已經二十二十六,也不算是早產了。
女人的預產期前後一週都很正常,半夏也不過是早產七八天罷了。
“知道了,你讓萬家母女過來帶孩子,你娘子跟我一道過去。”
“明月不要慌,帶丸藥在身上,古伯那也有,沒事的,明揚娘子身體也不錯,你多穿些衣服,夜裡還冷。”
夫妻倆穿好衣服,明月懷裡揣著油紙包好的丸藥,提著燈籠就往外走,院門口,高娘子已經跟徐氏等在那,雲老頭帶著兒子也趕了出來。
明睿吩咐高武看好院子,守好孩子。
雲老頭去了他大哥那,多叫幾個男人守門口,陽氣會更足些。
明月他們進了院子,才發現事情有些嚴重。
古伯第一次這樣有些慌神:“明月,你淨好手進去幫你廖姨忙,你古伯孃已經慌了神,望州娘子又有了身孕。”
明月不解:“古伯,你們不用慌,弟妹這也不算是早產多少,產婦提前十天都算是正常的呀。”
“明月,半夏這些天胎兒有些橫置,我正給她慢慢調,本以為就這兩天就能順過來了,心裡也不急,誰知道她起夜沒注意摔了一跤,這下子直接變成了胎兒頭朝上,且已經到了下盤,你廖姨正幫她順,不一定能順過來,半夏她娘剛才就急暈了。”
“踩腳生?”這就麻煩了。
雲家幾個人都驚了,孩子腳先下,婦人九死一生吶。
明月忙掏出懷裡的丸藥給古伯:“古伯,我先進去看,您等下給弟妹吃了。”
話音剛落,就傳來半夏的慘痛聲,聲音淒厲讓明月一顫。
古伯忙跟著進去。
廖姨已經驚慌失措了:“古大夫,已經看見孩子腳了,這樣不行,再這樣下去我怕孩子受不住,大人也受不住啊。”
古大夫鐵青著臉,女兒的脈相也不怎麼好,兒子隔三岔五在回春堂住,今晚就沒有回來。
就是回來也沒什麼用,畢竟醫術不到他,就這樣,他還是打發人去喊人了。
“古伯,羊水破了多長時間了?”
“有一會了,她廖姨,你還得繼續,腳朝下怕是會血崩啊,到那時人就沒用了。”
明月突然眼發黑,她強迫自己不能慌:“古伯,你幫弟妹把藥服下,廖姨,等下你繼續順,我在下面伸手進去順,不能腳朝下生。”
古大夫點點頭,忙往外走,只能這個法子了,這個法子他聽師傅,也就是自己的大伯說過,但很少有女子這樣膽大。
哪怕是女兒,他到底不方便,娘子更不行,一向慣孩子的她早已經自己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