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嚴律面色沉靜,並不回答。
老太太苦笑一聲,伸伸手,煙桿便自發回到了她手上:“這我可沒法兒否認……怎麼樣,二位,這東西和你們所料想的一樣嗎?”
薛清極沒有說話,目光仍死死地看著嚴律。
嚴律別開頭並不看他,心中一片冰冷茫然,夾雜著些許怒火與無奈,壓了壓才好開口:“千年前,曾有人琢磨出淬魂術,將生魂與孽靈融合,造出一個半寄生的怪物,再植入另一個活人體內。被植入者無不感到精神亢奮,彷彿記憶中只剩下自己最得意最渴望的事物,人也為了這些更加癲狂,身體卻好了起來,平復後更是靈力暴漲,最終心臟破裂而亡。”
“竟然真的是。”老太太嘆氣兒,“我的天爺祖宗,這怎麼行,這玩意兒要是流傳開,得有多少人搶著要!”
“……當年的淬魂術,入體時非常痛苦,”薛清極慢慢地將目光從嚴律臉上移開,“我當年曾以身試術,雖然精神上得到了極大滿足,身體卻十分痛苦,畢竟修士本身對這些是有本能抗拒的。但這膠囊中的東西,卻好似令人有種怪異的舒適感,麻痺了神經。”
老太太道:“毒藥的外殼裹著糖衣,人才更容易吞進去。我剛才不過觸到少許,就感覺平時老朽沉重的身體鬆快不少。”
嚴律心中大震,艱難道:“也就是說,這術不僅流傳了下來,還得到了改良。”
“但如果真是這樣,這千年的時間裡為何沒有出現過?”薛清極道,“之前斷絕了的術出現在趙紅玫身上又是為何?難道因為她是靈種?但妖族那兩個死者卻並非靈種,不過尋常小妖,怎麼也牽扯進來了?”
問題雜亂無序,兩人都在對方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沉重。
這時候反倒是老太太拿了主意,她面色嚴肅,快刀斬亂麻道:“不論怎樣,當務之急有兩點,一,查出這玩意兒的來源,不管是仙門還是妖族,只要是禍禍人的事兒就不能幹!二,不能讓這東西在兩方傳播……不,這東西必須消失!”
薛清極略有些詫異地看了眼這老太太。這位掌事兒的接觸到了剛才的霧氣,明顯起色好了許多,她是嚐到了甜頭的,卻能第一時間做出如此雷厲風行的判斷。
“不必這麼看我,”董老太太慢慢坐回沙發上,沉聲道,“我活了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人性麼?哼,哪有白來的便宜,不過是讓你嚐個甜頭後攛掇你掏更多的東西來換,讓你癲讓你瘋,到最後一個二個全都魔怔了,就勾肩搭背一道去死,好處卻都落在了攛掇之人的手裡。”
她坐在沙發上時身形顯出了老人才有的佝僂瘦小,滿頭銀髮在燈光中顯出蒼老的色澤。嚴律看著她,再開口時聲音便輕了些:“行了,四喜,你查你們仙門,我查老堂街。事兒還沒那麼糟,我還擱這兒站著呢。”頓了頓,又僵硬地開了個玩笑,“我不行也還有你這位‘前輩’呢。”
薛清極沒有回應,他臉上往日裡的笑淡了,看嚴律的目光帶著點兒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看看裡頭是什麼的意思。
董老太太抬起頭,無奈地笑了笑:“哎,還能怎麼樣呢?先這麼著吧,總不能撒手不管。”頓了頓,又對嚴律道,“妖皇留一留,我想單獨跟你談兩句。”
嚴律被薛清極的目光扎的渾身刺撓,聞言頓時連連點頭,又正兒八經地對薛清極道:“等會兒出去找你,天亮正好吃早餐。”
薛清極將他表情裡那點兒“鬆口氣”的模樣看在眼裡,面兒上似笑非笑,倒也沒跟他擰著來,只撂下一句“有意思”,扭頭便朝著之前門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法器本就隨著老太太的意念改動,薛清極走到位,牆壁上自然顯出出口供他離開。
他一走,四層就只剩下嚴律和老太太兩人。
老太太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