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子似的,整個人都彎了起來。
要說起來,這一招與泰山壓頂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更多的卻還是師從譚縱在後世的那個外甥。這孩子淘氣起來,就喜歡騎人身上這麼蹦躂幾下,甭管是誰,沒有一個不疼的,反正是誰試誰知道。現在換譚縱給刺客來上這麼一下,這屁股上又是下了死力氣的,這刺客哪有不疼的,自然就倒黴了!
不過,都到這時候了,那刺客卻仍然有操守的很。右手的匕首眼看著就要拿不住了,還拼命往譚縱劃拉過去,卻冷不防被譚縱一把捉住了手腕,再生生那麼一扭,只聽的當啷一聲脆響,那匕首頓時從那刺客的手裡頭掉到了地上。
“這麼容易?”自覺有些奇怪的譚縱也不去多想,直接抄起了匕首,悶喝一聲:“想死想活?”
譚縱又拿匕首抵著這刺客的脖子,輕輕那麼一壓,鋒利的刀刃就在刺客脖子上拉出一道淺淺的口子。
冰涼的鐵器抵在脖子上的感覺估計沒幾個人嘗試過,特別是脖子還被輕易劃了個口子的情況,除了電影電視裡的主角們以外,就沒一個普通人能挺過這壓力的。
這刺客自然也是個普通人,初始還挺硬氣,可被匕首這麼一壓,頓時慌了神,連忙求饒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說。”
見這刺客乖覺,譚縱也是不自覺地輕吁了口氣。
先前說起來的時候,譚縱看似多麼勇武,可實際上也就譚縱自己知道這裡頭有多麼危險。要不是自己為難關頭能保持冷靜,要不是一直保持清醒,只怕一開始就被人在門外頭打了悶棍了。
而且,到了這會兒,譚縱自覺也沒完全脫離危險。看對方的手段,這兒的埋伏不過是其中的一環而已,只怕後面還有手段,如果不能弄清楚,只怕更是危險。
“說,把你知道的關於今晚的都說出來!”手著,手一扯,卻是把刺客蒙面的黑巾扯了下來。藉著房子裡的火燭,譚縱依稀朝那刺客的臉看過去。等他看見這刺客的模樣,卻讓他大吃一驚。
這刺客臉型削瘦,一把半灰不白的山羊鬚緊緊貼在了脖子上,一對吊死鬼似的眼睛正驚恐的看著譚縱。兼且這刺客這會兒鬢髮散亂,整個形象湊在一塊哪像個刺客,分明就是個讀了幾年書的老破落戶,頂天是哪家的賬房先生。
那刺客這會兒命被譚縱捏在了手裡,哪敢多話,連忙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和譚縱想象的一樣,這刺客還真不是職業的,他真正的身份是王府的大賬房。
這李大賬房名叫李熙來,是王府的家生子,從爺爺輩起就是給王府當賬房的,深得如今的南京府知府王大老爺信任,在這南京府衙裡頭,那是真正的比師爺還要大三分的角色。
平日裡這李熙來也不幹別的,除了幫王知府盯著府衙的各項賬目外,就專門為王府記些衙門賬房不能記得東西。這一回不知道王府遇上了什麼事情,似乎是被朝廷裡的什麼人盯上了,竟然有人打算查南京府這幾年的賬目。
要說以南京府的地位而言,雖然不是陪都,可因為歷年官員多有出自南京府的原因,因此地位也有別於其他府郡,管轄範圍甚至遠遠超過一般地域,直接管轄著江蘇浙江二省大部,而這一塊也被人稱為一府二州(蘇州杭州)。因此這每年的賬目都極為繁細,真要仔細去查,只怕也不是這麼容易查清楚的。
可是這王府也夠神通廣大,竟然不知道怎麼的,竟然知道上頭其實就是來查這幾年南京府興修水利之類的往來賬目的,所以就打算尋個由頭把這惹貨的東西直接一把火燒了——介時不管怎麼弄,也不管那賬目做的漂亮不漂亮,到時候就是個死無對證。
若是能只燒掉大半本,再留下那麼點殘卷,自然就更好了,指不定還能落個搶救有功的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