墊子,雜亂的書冊就隨意的放在了地上,香爐裡燻著了淡淡的薰香,那香味並不惱人,反而讓人昏昏欲睡。
馬車裡的空間極為寬敞,哪怕再來一個龍丘淵在裡面打滾都還顯得富餘,楚烈鴻卻偏偏要擠到她的身邊去坐。
他好像並不懂什麼男女同架需隔兩人坐的虛禮,大喇喇的坐在她的身邊。而龍丘淵只是抬了抬眼睛,抱著劍,換了一個地方靠著睡。
他的肩膀很寬厚,靠起來的感覺有些硌人,並不像是枕頭一般柔軟,但他卻在自己靠上去的一瞬間,放鬆了力道,努力讓自己靠的更舒適。
她幾乎要在這搖晃與舒適的味道里陷入沉睡,若不是那個突然擠到她的馬車上來的人的話。
“呀,阿淵,白天不能多睡,晚上會睡不著的。”
好煩。
“來來來,和姐姐多聊會兒天就不會困了。”
要聊天找別人去。
“我說阿。。。。喂昆吾,你手上的針!”煩人的聲音還在繼續。
“閉嘴,你別吵她了,她想睡就讓她抱著刀睡吧。”厚實粗糙的手掌輕輕的落在她的頭髮上,然後輕輕的捂住了她的耳朵,聲音也有一些惱怒。
都說是劍了,你要她糾正幾次。
“是劍。”龍丘淵睜開了眼睛,不耐煩的重複道。
“好好好,繼續睡吧。”溫柔的手掌輕輕的落在自己的髮間,那雙本來盛著暴怒的眸在注視著她的一瞬間就變得相當的溫和。
他溫柔的撫摸著頭髮的手,幾乎讓人沉迷,但龍丘淵還是強打起了精神,坐正了身體。
“你到底想說何事?”視線幾乎落不到準確的地方,令人煩擾的感覺從腦袋裡蔓延,龍丘淵緊抓著劍鞘的手收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世上被人無端打斷了睡眠,還有好脾氣的人,幾乎已經死絕了。
龍丘淵明顯就不屬於這樣的稀有動物,她惱怒的幾乎要拔劍弒親,聲音雖然還能保持著那種冷靜至極的感覺,臉上的表情卻已經跟結了冰渣子一樣,撲簌簌的就要化成冰稜,將人刺個透心涼。
純鈞卻好像沒有感覺到氣氛的險峻一般,笑顏不改,輕鬆而從容。
“阿淵,你確定要與我回去龍城?”
“我需得去確認刀劍的現狀,才能將它交予你。”
“哈,為了不砸了咱家的招牌,真謹慎呢。”
龍丘淵還想說什麼,無意間卻瞥見了她額間的一縷白髮,頓時又將那些混蛋話吞到了肚子裡。
她今年七月過也才剛滿二十三歲,而龍丘淵比她小三歲,今年剛滿了二十歲。
龍丘淵低頭摸了摸那冰冷的劍鞘,心裡有些莫名的沉悶的感覺在沉澱,就像是吞下了一塊稜角刺啦的青石,鈍痛從喉嚨慢慢的滑進了胃裡。
她想,她該找個時間去和龍丘純鈞商量一下。
那場突然而來刺殺實在讓她不解。若是想要劫劍,不論天險或是地利,在楊城動手最好,而在諸多變數的江上動手,明顯不智。
而若是想要殺她,正面與她對上,那黑衣人武功雖好,但那人絕無可能有把握絕對取她性命。與其正面刺殺,選擇對她下毒明顯更為明智。
所以這麼多天,她能想到的,就是那些人想要對那進貢皇城的刀劍動手。進而陷害當朝為相的龍丘純鈞,與鑄劍山莊。
龍丘純鈞不知道她所想,在她眼裡這個從小性格就不活潑的妹妹就是突然沉默然後發起了呆,她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故作開朗的大笑出聲。
“阿淵還是小時候可愛啊,會哭會笑,會扯著姐姐的袖子不放,成天圍著姐姐的屁股後面轉。”
昆吾不認同的皺了皺眉:“主子從小時候就是這樣穩重不讓人操心的性格,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