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說明張太后是要談正事。
柳乘風行了禮,跪倒在地之後,太后出人意料的沒有讓柳乘風起身。
柳乘風只能跪著。
張太后冷眼看著他。
眼前這個人,固然是她的至親,可是到了現在,張太后若是再不能明白是怎麼回事,那就是真傻了。
從安陸王進京開始,到現在都是眼前這個人的安排,張太后恍然大悟之後,再看柳乘風的目光,有了不同。
她看到的,不再是個搶百順的親人,也不再是個恭順的臣子,他看到了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勃勃野心,看到了此人陰暗的一面。
這是一個溫和的人,卻又有著冷酷無情的一面,他光明,又黑暗,直白又深邃,不可捉摸。
張太后始終沒有說話,只是盯著他。
良久……她嘆了口氣,道:“何至於到這個地步,先帝在的時候,是怎麼交代你的,皇上待你也不薄啊。”
柳乘風心裡嘆息一口氣,鄭重的道:“先帝之恩,微臣銘記在心。微臣對陛下自是忠心耿耿,對皇上亦是絕無二心。”
這句話可以反著來理解,對朱佑樘和朱厚照,他自然是忠心耿耿沒有二心,可是對其他人,那就是兩說了,他忠於朱佑樘和朱厚照沒有錯,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不會玩弄陰謀詭計,不會對宗室藩王動手。
張太后冷哼:“你不必再說了,哀家現在要另擇宗室入京攝政,但願你這一次,不要再玩花樣。至於哀家,已是無用之身,等到宗室入京時,哀家便移駕到別宮殘喘,柳乘風,哀家希望你能做一個忠心的臣子。”
柳乘風卻是嘆了口氣,道:“太后娘娘若是這麼做,這是要置太后與微臣於死地了。”
張太后眼神閃爍,沒有說話。
柳乘風道:“宗室和大臣,對太后與微臣已是恨之入骨,一旦藩王入京,讓他們站穩了腳跟,太后以為會如何?”
柳乘風冷冷道:“到了那時,就是另一番景象,攝政王要立威,就必須對微臣下手,而想要一勞永逸,唯一的辦法就是斬草除根、抄家滅族,微臣有三個妻子,有一兒一女,絕不敢拿他們去冒險。而太后也是如此,攝政王對太后但有不滿,自然不會直接衝著太后去,可是太后也有族人,張家兄弟平時與微臣走的太近,到時,張氏一族,只怕……”
張太后面無表情,可是柳乘風卻是分明看到張太后的目中深處露出了幾分恐懼。
這個景象,張太后不是看不到,從讀書人的言辭來看,將來反攻倒起來,絕對不會心慈手軟。而宗室對皇室,只怕也是怨恨多一些。
張太后若是這麼做,無異於是自掘墳墓,無論攝政王是誰,終究還是別人的孩子,想要別人的孩子對她這個太后有什麼感情,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若是再有大臣鼓譟,這後果可想而知了。
張太后閉上眼,嘆了口氣,隨即道:“想不到會到這個地步,這一切……一切還不是你背後操弄出來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柳乘風的回答卻是理直氣壯,他正色道:“因為微臣已經不能回頭了,微臣已經無路可走,和今日的太后娘娘一樣,微臣沒有選擇。在微臣的背後,有太多的人,也有太多的利益,微臣不能退縮,一旦退縮,遲早就有許多人人頭落地,有許多人破財傾家,一朝天子一朝臣,微臣可以對不起自己,但是絕不能對不起那些與微臣同甘共苦,與微臣一起出生入死的人,在太后看來,或許這只是託詞,或許不會明白微臣的處境,可是微臣只能這樣回答太后:我柳乘風蒙先帝垂恩,已有六年,六年的時間裡,既有新政,也有變法,為了增加歲入,微臣砸破了太多人的飯碗,為了這天下的清平,微臣無所畏懼,一往無前,因為在微臣的身後,有太多太多熱忱的人,為微臣鞍前馬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