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見不同的人,過不同的日子,不過,結了婚,思想上就穩定下來,得過日子,有了孩子,就覺得更不一樣了,好像有東西把你飄飄乎乎的一顆心沉澱下來了。”明芳說,她的手又覆在我的手上,“男孩子雖然不急,不過有個家總好過自己一個人。”
“還男孩子呢,都27,快奔三十的人了。”我說。
“所以啊。不如找個合適的物件,好好相處了。”
我低頭笑著說:“明芳,你真是啊,我還當你好好的,原來都變成師奶了。”
這個時候,有幾個女孩走進來,看樣子好像是剛剛在場上打籃球的學生,她們的運動服上寫著“日語系”的字樣。
她們就坐在我和明芳旁邊,叫了汽水,水果沙拉和一些零食,因為剛剛的失利而憤憤不平。沒有幾句,說到喬菲。
“你們看到今天法語系投中好幾個球的那個女生沒有?知道她是誰?”
“有什麼新鮮的,喬菲嘛,現在當紅呢,誰不知道她的那點事蹟?一直在夜總會坐檯。”
“我還當是怎麼樣的一個尤物,原來是個假小子。切。”
“哎不過她勁頭可挺大的,球打得挺好,聽說學習也不錯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做那種勾當?”
女孩子七嘴八舌的討論,我第一次覺得如此惡毒。看看明芳,她也聽到了她們的話。
“你知道這件事?”
“學校裡傳的很盛。”她飲了一口茶,“小女孩子,怎麼經得起這樣的中傷?這些人啊,就是捕風捉影的,別說這件事不見得是真的,就算是,誰這一輩子還不犯個錯誤?”
她聲音抬高,對旁邊桌子上的麻雀們說:“同學,公共場合,麻煩你們小點聲。”
我開車送明芳回家,自己漫無目的的在公路上行駛。
我覺得有一些混亂。
喬菲,她現在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
任她的心臟再堅強,什麼人能在如此可怕的飛短流長中生存?
可是我今天,看到她打籃球,她歡笑,我想起,她特殊的家庭,她從小經歷的磨難,她多舛的命運。
我在海邊停下車子,看見暗黑色洶湧上漲的海水。
我想,我要為她做一些事情。
喬菲
時間過得很快,就快要期末考試了。
我一邊複習,一邊打電話給一些小的旅行社,希望能在假期的時候找到一份兼職來做。
不過,對方在知道我還是個在校生之後,基本上就把我帕斯掉了。
我在離開程家陽安排的兩家兼職工作時,也沒有要一份鑑定,現在來看,除了我自己知道還算經驗豐富外,別人看,基本上還是一個白丁。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訊息。
我爸爸的身體恢復得很好。我媽媽在街道的幫助下自己租房子開了一個小賣店,不用風吹日曬的賣煙了。
那天,我在宿舍看書,寢室電話就響了,主任又要找我。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穿鞋的時候想,我也不在乎什麼了,大不了就退學唄。那我就去南方打工,不然去非洲援建,那邊可缺法語翻譯了,錢掙得也不少,我再把炒菜練好,到了那邊當翻譯還可以當工地上的大師傅,掙兩份工資,就攢錢,不花錢,非洲那邊反正也沒有什麼可消費的,我攢個三年錢,給我媽點兒,就可以去法國唸書了,按照歐德說的,去蒙彼利埃,陽光燦爛的南海岸,太好了。
主任,請你現在千萬退我的學。
我想著想著,就到了主任辦公室了。
敲門進去,只有老教授自己。
他正在低頭寫東西,抬頭看了我一眼:“來,你過來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