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國棟。」她說。
我尚未察覺這件事的嚴重性,雖覺意外,但並不擔心,我說:「讓他去結婚好了,男朋友什麼地方找不到?」
「你不明白,大哥,我深愛他。」
我將玫瑰擁在懷中,「不會,別擔心,沒多久你便會忘記他,好的男孩子多得很,我相信你會忘記他。」
玫瑰緊緊抱著我,喉嚨底發出一陣嗚咽的聲音,像一種受傷的小動物絕望的嚎叫,不知為什麼,我害怕起來。
「玫瑰——」
我馬上想到更生,明天又得向更生發出求救警報。
「你去睡,玫瑰,你去睡。」我安慰她,「明天又是另外一天,記得郝思嘉的真言嗎?明天又是另外一天。」
「大哥,他要與別人結婚了。」
「嘿,那算什麼,他反正配不上你。」我又補充一句,「你如果想哭,也不妨哭一場。」
但是她沒有哭,她轉過頭,一聲不響地回房間去了。
第二天我就接到莊國棟的結婚帖子,在聖安東教堂舉行婚禮。
我困惑多過生氣,把那張帖子遞到更生面前去。
「看,」我說,「我弄不懂,明明是要結婚的人,為什麼脫了鞋子赤足與玫瑰在我書房裡跳慢舞?」
更生擔心得臉色都變了。
「你要好好地看牢玫瑰。」
「我懂得。」我說。
但我沒有看牢她。
莊國棟來找我,他冷冷地說道:「黃振華先生,我想你跟我走一趟。」
「走到什麼地方去?」我很反感,「我完全不領悟你的幽默感。」
「到我公寓去,」他說,「你妹妹昨天趁我不在家,叫傭人替她開了門,到我家拆得稀爛,我想你去參觀一下。」
我一驚,「有這種事?」
「我想你親眼見過,比較妥當。」
我不得不跟他走一趟。當我看到他公寓遭破壞後的情形,才佩服他的定力。
如果這是玫瑰做的,我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氣力,這完全是一種獸性的破壞,屋子裡沒有一件完整的東西。畫、傢俱、窗簾、被褥、衣服,全被利器劃破,滾在地上,牆壁上全是墨汁、油漆,連燈泡都沒有一個是完整的,就差沒放一把火把整間公寓燒掉。
我籟籟地顫抖,不知是氣還是怕。
莊國棟冷冷地、鎮定地看著我。
「我們……我們一定賠償。」我說。
「原本我可以報警的,」他說,「你們賠償不了我的精神損失,開門進來看到這種情形,會以為家中發生了兇殺案!」
「是,我明白。」我洩了氣,像個灰孫子。
我說:「希望我們可以和平解決,你把損失算一算,看看我們該怎麼做。」
莊國棟轉過頭來,「你倒是不質問我,不懷疑我是否佔過你妹妹的便宜。」
我惱怒地說:「第一,我不認為男女之間的事是誰佔了誰的便宜。第二,假如你有任何把柄落在我們手中,你就不會如此篤定,是不是?」
他一怔,隨即說道:「我連碰都沒有碰過她。」
「那是你與她之間的事,你不必宣之全世界,」我說。「總之這次破壞行動完全是玫瑰的錯,我們負責任。」
「我與玫瑰,已經一筆勾銷。」他說。
我反問:「你們有開始過嗎?她或許有,你呢?」
我趕回家,玫瑰將她自己反鎖在房內。
我敲門,邊說:「玫瑰,出來,我有話跟你說,我不會罵你,你開門。」
我真的不打算罵她。
她把門開啟了,我把她擁在懷中,「別怕,一切有我,我會把所有東西賠給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