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靜了一會後,蘇南轉過身一臉歉然地和李恆解釋,手指了指腦子,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冒犯了你很是抱歉,蘇南謝謝李大哥的好心,這屋頂就不用李大哥修補了,想來我弟弟已經修好了。」
見蘇南指了指腦子,又是一副一言難盡的表情,李恆一下便明白了蘇南的意思,略帶同情地看了寧白一眼,溫和笑道:「無礙,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說一聲便行。」
「好,謝謝李大哥了,那我就不送你了。」蘇南禮貌說道,目送著李恆走遠。
待李恆離開後,蘇南轉身狠狠瞪了寧白一眼。
寧白更傻了,他睜大眼睛盯著蘇南,眼瞳像玻璃珠一般,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璀璨的光。
很明淨,很純潔。
「阿姐,我有做錯什麼嗎?你為什麼又生氣了……」寧白想不通,阿姐為什麼又生氣了。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趕走覬覦她的男人而已。
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阿姐,不能的。
阿姐是他的,從小便是,現在是,以後也是,至死都是。
就算失憶了,變傻子了,寧白也是如此認為,這想法從小便深入他的骨血,他無論如何都改不掉。
「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發瘋,很討厭知不知道,我不喜歡這樣的你……」蘇南一邊說著一邊朝裡屋走去。
剛剛寧白的樣子太像之前的他了,那狠厲和冷酷簡直令人戰慄。
蘇南又想起了他,病態瘋狂的他。
她最近總是有種感覺,寧白或許不久後便會恢復記憶了。
但她竟然……竟然想要這傻子阿白陪她久一點。
這樣的阿白總是令她想起小時候,想起在蘇府兩人互相依偎的情景。
很溫暖,像個美夢。
但美夢總會有醒的一天。
蘇南知道的,那人回來後,給予她的便只有噩夢。
「阿姐……我錯了,我以後不這樣了,你別生氣……」
「砰」的一聲,寧白想要跟著她進屋,再好好認錯,卻被蘇南無情地關在了門外。
寧白:「……」
一整個下午直至晚上,蘇南都沒開房門。
寧白開始會喊她,眼睛紅紅地求她開門,後面屋內一直沒動靜,寧白怕蘇南更加生氣不理他,便不再喊了。
他去了後院,繼續做著鞦韆。
這些天他偷偷做的鞦韆,為蘇南做的鞦韆馬上便要做好了。
他本來是想給蘇南個驚喜,好讓蘇南高興了能親親他抱抱他,現在卻成了認錯的禮物。
寧白眼睛更紅了,覺得有些煩躁。
阿姐什麼時候才願意給他親,給他抱呢。
上次偷親後,寧白好些天都不敢面對蘇南,他不敢離她太近,怕她還在生氣……
而這次,事情好像變得更糟了……阿姐又生他的氣了,還把他關在了門外,不許他進屋。
想著想著,寧白在異常鬱悶的心情裡做好了鞦韆。
這時暮夜交接,天色漸黑,寧白做好鞦韆起身,餘光瞥到了小樹林裡閃爍的點點螢火。
小木屋的後院是一片花園,各色嬌艷的花無聲盛放,彼時開的正好,而在花園的後面樹木成林,蓊蓊鬱鬱,螢火蟲飛舞其中,像點點碎裂的星辰,很是好看。
寧白眨了眨修長的眼睫,突然便想為蘇南去捉螢火蟲。
蘇南心情複雜地在房間裡待了許久。
倒不是說生氣,她只是覺得心裡很亂。
她好像把寧白分裂成了兩個人。
可她知道,寧白自始至終都是寧白,只有一個人。
他以前是溫順少年郎,後來是陰鷙帝王,現在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