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莫非這兩人早知皇上會拒絕和親之事,篤定兀輪王子做不成盛國的女婿,才敢如此大膽?是了,聽說昨天皇上召他父子入宮,他們肯定先一步得了風聲!
沈淳對北狄的態度一向堅決抵制,沒準兒他們還曾試圖勸說皇上拒絕易薇公主下嫁!
何澤想參人沒參成,以為十拿九穩的和親之事也黃了,整個大朝都垂頭喪氣。
何宿也暗暗可惜,原本花了很大心思打動了首輔封棋,怎麼到底還是失敗了呢?是誰又扭轉了局勢?
外臣不知道怎麼回事,太子心裡卻門兒清。
下了朝,太子樂呵呵把沈慄拽回東宮。
當日乾清宮的討論的詳細內容是不能隨意打聽的,但太子仍從驪珠有意無意的談論中聽出沈慄是出了大力的。
太子鄭重其事地向沈慄道了謝。
沈慄嚇了一跳,忙不迭搖手道:“學生只是說出心中所想罷了,當不得殿下如此。”
太子笑道:“便是謝謙禮的直言,自北狄人提出和親,母后與吾夙夜不得安眠,如今塵埃落地,著實鬆了一口氣。”
沈慄搖頭道:“陛下對易薇公主的寵愛又不是假的,何嘗又捨得將公主下嫁?不過是朝中一些大臣紛紛擾擾打亂了陛下的思緒罷了。只要陳清利弊,陛下自然會拒絕兀輪的提議。”
太子嘆道:“雖然如此,父皇做出決斷之前,吾還是不能安心。”
沈慄想起何澤與兀輪的交情,自然要提醒太子:“……恐怕何家惦記上承恩侯府和祺祥商團。”
太子恨道:“世家之禍,猛於餓虎!前朝就是由世家們控制朝政,先後扶植了幾代昏君上位,才使江山動搖。世家愈肥而黎民日飢!我盛國兩代君王勤勉如斯尚不能恢復前朝敗壞的府庫,他們竟然還想方設法侵佔,竟然還打上我皇家公主的主意!吾定要秉明父皇!”
沈慄默然。
何家也確實過於奢侈,不說平常的用度,就是嫁女娶妻這樣的大事竟也操辦的堪比皇家。他們要是立身持正也可以說得過去,可這些人早就習慣於巧取豪奪,皇帝只怕早就給他們記著帳呢。
說起來何密與何宿都不是一般的聰明人,怎麼就看不到何家繁華之後的危機呢?聰明都用到哪兒去了?
“險些忘了,”太子笑道:“你中瞭解元,吾還沒有向你道喜。”
沈慄一怔。他中瞭解元,沈府倒是鬧鬨了一天,第二天就被邵英宣召入宮,心思都放在了和親之事上。回來路上又碰見了何澤與兀輪,與沈淳回府後預料何澤說不定要參他們,於是又一心想著怎麼對付何澤。
這短短三天諸事繁雜,中舉之事竟好似已經過了許久,如今太子提起來,沈慄還晃了一下神才想起。
“多謝殿下,學生也是僥倖。”沈慄笑道。
太子搖頭道:“謙禮不必過謙,若是縣試院試,或有巧合,鄉試又豈能容忍僥倖?再者,謙禮是如何讀書的,吾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你成為解元,也是實至名歸。”
沈慄是東宮伴讀,自然隨著太子讀書,他學習的勁頭,太子可是見識過。錢博彥那麼會裝的一個人,都讓沈慄問跑過。不提別的,沈慄那一筆字,從勉強看得出字形到如今自成一體,沈慄是下過苦功的,什麼託雞蛋啊,懸臂練字啊,沒點毅力真堅持不下去。
有些事就怕下功夫,沈慄不單肯下苦功,他還有天賦!鄉試之前,太子打問過錢博彥,這位太傅告訴太子,不提名次,沈慄要是落了榜,這屆鄉試肯定是有問題。
太子笑道:“聽說霍霜他們還要請你去十里杏花喝酒,可惜吾不能同樂。”
要是傳出太子跑到十里杏花喝酒,明天的早朝要炸鍋。
沈慄忙道:“如今北狄人還在景陽,那個兀輪十分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