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你打算怎麼著?”
沈梧才因為容蓉小產捱了沈淳大罵,如今槐葉有孕,他還當做好事,忙道:“兒子正想給槐葉一個名義,叫她好好養著,來年給祖母父親添個孫子。”
田氏長嘆一聲。
沈淳劈頭給了沈梧一耳光,沈梧立時愣住。
這還是沈淳第一次打沈梧。
沈梧算是晚生,別人兒女都好幾個了,沈淳才盼來自己的嫡長子。他對沈梧抱了多大希望就有多疼愛這個兒子。沈慄打小跪祠堂都跪出經驗了,沈梧從小到大連個指甲蓋都沒傷過。
沈淳這一巴掌下去,饒是沈梧都長大成人娶媳婦了,也忍不住眼眶發紅。
沈淳指著沈梧,氣得語不成句:“你……你是不是……你到底長沒長心!”
郡主連忙勸道:“侯爺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
這要是沈慄當面,不管心裡怎麼想,面上一定先給他老子賠罪。沈梧回過神來卻先鬧上了:“我知道父親如今越發看不上我……”
“我是越發看不上你了!”沈淳漠然道:“安智,我很失望。”
這句話說出來,沈梧立時噎住。又一個頭一次,沈淳正式開口表明他真的對長子失望了。還是當著眾人的面。
容蓉面色木然,田氏嘆息不已,郡主低著頭只當沒聽見,至於槐葉,恨不得自己立時消失,好教沈淳注意不到她。她心思比沈梧深,知道沈淳氣勢洶洶而來絕不是什麼好事。
沈淳恨道:“容蓉剛剛……通房丫頭就懷孕!”
槐葉嚇得立時跪倒哭道:“侯爺饒命,不關奴婢的事,夫人小產真的不關奴婢的事!先前奴婢不知道夫人懷孕,剛剛奴婢也不知自己有孕,奴婢真的沒有害過夫人!侯爺明鑑啊,您可以派人去查!真的與奴婢無關!”
容蓉是屢遭丈夫毆打,後來驚悸過度至小產,但這事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槐葉卻是不知的。故此沈淳一說,她便以為沈淳疑她先知道自己有孕,為了自己孩子去害容蓉,嚇得魂飛魄散。
田氏嘆道:“妻子和通房先後查出有孕,偏妻子小產了,安智,你就沒想想你的名聲!”
沈梧這才意識到不妥,抖了抖嘴唇,啞口無言。
半晌,沈梧才道:“那怎麼辦?她都有了。”
田氏板著臉道:“這胎不能要。”
槐葉立時癱在地上。
沈梧吃了一驚,求情道:“祖母,您不是天天盼著曾孫嗎?為什麼?叫槐葉生下來,容蓉不會生氣的,容蓉?”
沈梧看向容蓉,容蓉青白著臉,抖著嘴唇。
沈淳厲聲道:“你以為壓著容蓉點頭,此事就解決了?這要是個男孩,就是庶長子!庶長子,乃亂家之兆也。你看那個規矩的人家養出過庶長子?傳出去咱們禮賢侯府還有什麼名聲?你下面還有弟弟妹妹沒有嫁娶呢!你將來要繼承爵位,就沒想過兒子們日後會相爭?”
庶長子與嫡子簡直是天生的對頭,他們在禮法上有個悖論:庶長子居長,論孝悌,嫡子得聽哥哥的;可論身份,嫡子又最尊貴,天生擁有最大的繼承權。所以但凡生了庶長子的家庭,早晚會上演兄弟相爭,日子肯定安生不了。將來禮賢侯府有個爵位在前面吊著,沈梧的兒子們怕是要打出花來。
再者沈淳還要考慮其他兒女。大家族榮辱一體,沈梧傳出了壞名聲,沈慄沈柿和女兒們也跑不了,叫人說一聲禮賢侯府沒規矩,不但小的那些不好說親,沈慄將來要做官也麻煩。
田氏盯著槐葉道:“因你是安智生母留下的人,原本知道你心思不好,老身也容忍了,沒想到你這樣心大!你打著什麼主意?就算你沒下手害過容氏,你是怎麼有孕的?避子湯都喝到哪去了?”
沈梧到底捨不得,央求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