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閃。
碧城低垂□軀,朝她緩緩行了個禮。
洛薇面上閃過一絲嘲諷,良久,她道:“你是誰?”
“我是……朝鳳樂府司舞,越歆。”
“你說得有理,不過天子自有天家尊嚴,本宮出口七十杖不會更改。”洛薇輕笑,眼色瀲灩,“念在你同門情深意切,不如,你替她分擔几杖,如何?”
分擔几杖?
碧城遲疑片刻,咬咬牙,點了頭。
洛薇微笑道:“那麼,你想要几杖?”
几杖……
碧城微微皺起眉頭,看著地上瞪著一雙空洞的眼的九兒,低聲道:“四十。”
九兒身受重傷,她還算完好,這七十杖,她替她扛下大半,已經是她作為同門能夠給與的極限了,再多,她的身體也不一定能夠康健。
“好,四十就四十,來人——”
洛薇話語剛落,殿上忽而響起了一陣細微的喧鬧。
“等等!”
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是一直站在門口的花箋。她匆匆上前普通一聲跪倒,咬牙道:“朝鳳樂府司舞花箋,願擔十杖。”
“好。”洛薇冷笑。
這一聲好徹底改變了局面,方才站在門口踟躕的司舞與司樂們一個個走到了她身旁,朝著洛薇齊刷刷行跪禮——
“朝鳳樂府司樂落音,願擔十杖。”
“朝鳳聞連,擔十杖!”
“朝鳳樂府明玉,我最……年長,願……願擔二十杖。”
……
總共七十杖,出來領罰之人卻有七八個之多。洛薇氣得臉色泛紅,揚起的手遲遲沒有落下,到最後她氣急敗壞甩袖——
“好……來人!既然朝鳳樂府姐妹情深,那就一起受罰罷!”
“是!”
定局。
場面似乎已經不可扭轉。
門邊的侍衛齊齊步入,把跪在九兒周圍的女姬們團團圍住,正要動手拖拽,虛掩的內殿門卻在所有人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緩緩開啟了,隨之響起的是一個慵懶的聲音:
“公主大駕光臨我樂府,怎麼不派人通知下官一聲?”
碧城猛然瞪大了眼——這聲音!
內殿門口,一抹紅錦飄然入內,鮮豔的色澤讓所有人的眼睛都有些焦灼。
那人卻渾然不知,他不緊不慢來到殿內,翩翩然俯首朝洛薇行了個禮,輕柔道:“下官得知公主下臨,喜不自勝,等不及換上朝服便趕來,還望公主——見諒呀。”
碧城已經徹徹底底傻了眼,眼睜睜看著那紅衣閒閒來到她身旁,大刺刺地擋住了洛薇的視線。
——尹陵?!
他什麼時候入得宮?
“九兒失禮,活該受罰,只是領罰之人太多,”尹陵輕笑,“不如,公主把刑罰增加到一百杖如何?不然,分不過來呀。”
殿上寂靜無聲,只有錯落的呼吸此起彼伏。尹陵的聲音原本就柔軟,鑽進人耳朵裡,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纏綿悱惻。只是如果他的話語裡不是帶著顯而易見的調笑嘲諷的話或許會更加悅耳一些。
可惜,他是尹陵。
三年之前,洛薇就已經別他壓制得死死的了。如果今時今日他能夠真正地恭敬順從講出一番話來,他就不叫做尹陵了。
果然,洛薇的臉色白了又白,到最後紅的只剩下了眼眶。她的胸口起伏不定,好不容易順過了氣息,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尹陵!你好大的膽!”
尹陵不為所動,笑眯眯道:“不敢,公主莫要嚇下官,下官……不禁嚇。”
“你……!”
不禁嚇的尹陵……碧城目瞪口呆,憋了半天沒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