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瑛喝茶:“我的事你別管。”
我冷笑:“爹孃都不管,我幹嗎管?你的墮落只能更加襯托出我的勤奮與上進。”
謝昭瑛喝完茶,左顧右瞧:“有吃的嗎?”
我扒了扒火盆,灰裡露出幾個烤紅薯。我也有點餓了,和他一起剝了吃。
謝昭瑛口齒含糊地說:“味道不錯,火候正好。以前我在軍——”他哽了一下,“以前我還上學時,想吃個紅薯都要悄悄自己弄。”
我曬笑:“怎麼說著謝家虐待你似的,吃個紅薯都要偷偷摸摸的。你自己怎麼弄?”
謝昭瑛說:“在學堂裡,趁先生不注意,把紅薯偷埋在火盆裡。放學了再扒出來。”
我無語:“怎麼就沒噎死你?”
謝昭瑛吃飽了,喝光了我的花茶,拍拍手走人。
我喊住他:“二哥,我有事請教你。”
“說。”
“你平時哪裡來那麼多錢?”
謝昭瑛盯住我:“你想怎麼樣?”
我攤開手:“別那麼緊張,誰都有手頭緊的時候。教我幾招吧。”
謝昭瑛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嚴肅地瞅著我,然後他伸出手,一下擰住我的臉,笑得陰險狡詐:“小姑娘啊,水靈靈啊,耍心機啊,差火候啊~~~~”
然後鬆開,拍了我一掌:“走,劫富濟貧去!”
“啥?”我大驚。
謝昭瑛奸笑:“你不是缺銀子嗎?我帶你找去銀子啊。”
於是,月黑風高夜,翻牆越戶天,我跟著謝昭瑛去自己家偷錢。這是我活了二十一歲所做過的最重大的犯罪行為,可是我卻還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激動興奮與好玩。
謝昭瑛輕車熟路,盡帶我走那些我白天都發現不了的偏僻小路。大概十分鐘後,他將我帶到了一座閣樓下。
我仰頭望:“二哥,我怎麼看著眼熟?”
謝昭瑛說:“你當然應該覺得眼熟,這是咱們家的藏書閣。”
“可是你說我們來弄錢……”
“噓!”他捂住我的嘴,“跟我來就是。”
謝昭瑛抽出簪子在鎖眼裡搗鼓了兩下,鎖咯啦一聲就開了。
我讚美:“Bravo!”
謝昭瑛:“什麼?”
我翻譯:“好手藝。”
謝昭瑛得意。他進了藏書閣,貓下腰,在黑暗中摸索著什麼。我只聽啪嗒一聲,什麼東西開啟了,然後謝昭瑛拉起了一塊木版。原來藏書閣還有地下室。
我們順著階梯走下去。謝昭瑛點起了一個火摺子,我看到周圍是石頭牆壁,潮溼,生有青苔,有股怪異的黴氣。這地方不像阿里巴巴的寶藏洞,倒像哈利波特的密室。
大概走了兩分鐘,到了盡頭。謝昭瑛點亮了油燈。
我們身在一個二十平方米左右的地窖裡,到處堆著醃泡菜的大罈子(詭異的黴味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還有好幾桶酒,和一大堆分辨不出原貌的物質。
我氣得哆嗦:“這……這就是……這就是你說的銀子?!”
謝昭瑛卻在那頭不知道怎麼弄了一下,一面牆壁嘩地滑開,露出一個黑黑的門洞。謝昭瑛把油燈點亮,我就看到了裡面金燦燦的光芒。
一時間我的腿有點發軟。我拉了拉謝昭瑛的袖子:“二哥,咱爹不是貪官吧?”
“什麼?”謝昭瑛問。
我指著那一屋子的金銀珠寶:“他他他,只是一個太傅,月俸才多少啊?”
謝昭瑛恨鐵不成鋼,抓著我的肩像搖篩子一樣使勁搖:“咱爹是文博候!文博侯!是萬戶侯!咱們謝家在外面有御賜的田地和莊園,年年都有上供!”
我差點被搖得四分五裂,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