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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悶悶說:“我給你配藥……”
蕭暄握住我的手親了一下,抓緊,“別這樣!難關都已經度過了。不過話說回來啊,慧空這老禿驢算命沒以前準了啊。明明說是你有難,為什麼最後遭血光之災的卻是我呢……”
蕭王爺還在思索著,他手下已經來報:“王爺,朱山王來信了。”
朱山王,就是我們幫他找老婆,急著想討好的張偉文先生。
張偉文先生在來信裡跳腳抓頭地追問青孃的下落。
蕭暄嘿嘿笑,“就回信告訴他,說他心上人本來被我們接過來,又被趙家人給擄走了。”
“慢!”我叫,“他會相信嗎?軍營裡擄走一個大活人呢!”
“咱們營裡鬧奸細也不是頭一天了。”蕭暄不在乎,“他愛信不信。他也不是傻子。哪有把功勞給別人送的白痴。”
“青娘在趙家人手裡,這不就可以脅迫張偉文了嗎?”
“你都知道用脅迫這個詞,朱山王難道會情願合作?相比之下,我們就顯得純良多了。”蕭王爺很得意,儼然已經忘了剛才是誰在臉紅脖子粗地破口大罵。
我訕笑,“純良?那當初幹嗎那麼急著又去找人家青娘?”
“該做的總得做到。找她,可以是為了要挾張偉文,也可以是為了讓他們一家團圓啊!”
我仔細端詳蕭暄,搖頭。
“怎麼了?”蕭王爺不悅。
我說:“怎麼看都不像慈善家。人家張偉文又不是傻子。”
蕭暄奸滑地笑,“從古自今,都是先政客再慈善家。沒權沒勢,沒這個資本啊。”
我沒心情和他鬥嘴,“把雞湯喝了吧。”
蕭暄苦著臉,“才喝了一肚子藥,現在還是滿的。”
我漫不經心地說:“都是水,解個手就沒了……”突然想到這傢伙昏迷不醒的時候我動手幫他解決生理問題一事,臉瞬間紅成了茄子。
蕭暄瞅著我笑。他應該不知道我想的是什麼,八成以為我是因為解手兩個字而不好意思。
“喝湯吧。”我沒理他,把碗端過去。
“餵我。”蕭暄歪著嘴。
我瞪他。蕭暄立刻捂著胸做愁眉苦臉像。
“傷口疼,動手就牽著疼。”
一米八幾的大老爺們兒撒嬌,我很想揍他,又怕真的弄疼他。
“真該讓你手下將士進來看看你這樣子。”
“這有什麼?閨房之樂,個人私事,他們管不著。”蕭暄滿不在乎,“唉,你到底喂不喂啊?”
我沉著臉把湯勺遞到他嘴邊。他低頭喝湯,雙眼卻直勾勾地盯著我。全是桃花在發光。我氣,可是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結果手一抖,湯撒到衣服上。
“看!都是你鬧的!”我給他擦,再仔細看了看傷口。軍醫已經給他換了藥,包紮得也很好。只是到底傷得重,短短几日人瘦了一大圈,骨頭都明顯了很多。
“怎麼了?”蕭暄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噴著熱氣,“看你相公我的身材看呆了?不要緊,隨便摸……咦?”
我眼淚嘩啦啦流下來。
“哎呀!這怎麼了?”蕭暄手忙腳亂給我擦眼淚,結果越擦我越流得兇。他六神無主實在沒辦法,乾脆一把將我抱住,一手擱在我腦後把我往他懷裡按,一手在我後背笨拙地拍著。
“哭什麼哭啊?我中劍時怎麼沒見你掉眼淚!別哭了!我這不是什麼事都沒了。傷也在好,毒也解了!”
他真是瘦了好多,我一靠他懷裡,就感覺得更清楚。心裡這麼一想,眼淚流得更加厲害。之前看他中劍受傷生死一線時的恐懼焦慮這才徹底爆發出來,控制不住,猶如黃河氾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