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長儀從傳送陣裡走出來時還是被一瞬間席捲而來的寒冷給驚到了。青原對付凡人不必玩什麼花招,僅僅是這極致的冷,就足以讓大部分人在攀跋山路的途中知難而退。長儀沒有經歷山路上循序漸進變寒的過程,整個人被冷得懵了一瞬。幸好昆五郎反應快,一邊抬手給她渡過去暖洋洋的真元,一邊從行囊裡找出禦寒的衣裳和暖爐。阮長婉慢了一步,但也拿出了自己的斗篷,剛要遞給長儀,就看見昆五郎正舉著件桃紅色鑲兔毛的斗篷往自家妹妹身上披,還貼心地替她掖好了領子。
「……」
長儀最後是裹著兩件斗篷走出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負責接引他們的那個仲裁院弟子朝她身上看了好幾眼,還好他沒有開口問什麼,只是在引他們走的時候故意多斜側了幾步,正好替長儀擋住了吹來的寒風。
又往前走了約一刻鐘,才終於來到偵察弟子們的臨時營點。聽說他們都是隨走隨紮營的,把周圍情況摸清了就繼續往前深入。可惜前些日子才下了一陣雪,昨天夜裡才終於停下,他們也耽擱了好幾天,這會兒見著長儀可算帶著機關過來了,個個都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事圍過來。
長儀迎上他們含著期待的目光還有些不好意思,將機關從乾坤佩裡拿出來,簡單講了講使用方法,而後便是坐在火堆旁看眾弟子們的試用情況,偶爾提點一番。
阮長婉旁觀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幫不上忙,索性問一個弟子要來了仲裁院編寫的青原風物誌和他們這幾天的探查記錄,一邊翻看,一邊挑些重要的給長儀介紹。
此時聽長儀問起這片地方的歸屬,便翻到卷宗前面,看了看道:「江源鎮和邊上的玉湖鎮都沒有歸給特定的哪個世家,而是由蜀地內勢力最大的唐、趙、孟三家共同管著,但仙衙裡還是唐家說話更管用些。像是靈礦土產這些的行商所得,唐家佔四分,餘下兩家各得三分。」
她往後翻了一頁,忽然又問:「哎,你還記不記得唐榆的四叔?他年輕時為著求娶林姨的事跟當時的唐老家主鬧得很僵,可老家主退隱前到底心疼小兒子,怕他娶了凡人過得委屈,也是擔心他的子孫以後因為母親的身份低再受人排擠,便做主將唐家在江源鎮的這四分利都交給了小兒子。」
長儀在心裡算了算:「那唐楓他爹可是富埒王侯了。」
這話倒是真心的。別人家如何她不知道,但阮家每年都要從青原這邊採購大批的靈礦靈物,年年都是一筆大花銷,讓阿孃回回看了帳本上這一頁總要皺眉半晌。心疼歸心疼,阿孃在這筆花用上從不儉省,要是聽說哪年的礦產特別出色還會多買幾批,為的是誰自然不必說,這一點哪怕在阿爹失去音訊後也未曾改變。
阮長婉沒有多想就點頭道:「是吧?不過唐四叔是個仗義疏財的性子,林姨也常讓人到城外周濟窮苦人家,自己家倒是不奢靡不顯財的。」
長儀意味深長地「噢」了一聲。
阮長婉反應過來就瞪了瞪她:「又瞎琢磨什麼呢?阿孃不可能因為這個就青睞於他了,唐楓也不喜歡靠著家裡。他被外人拿著他爹孃的事針對得多了,就希望能讓天下都看重他這個本身,而不是家裡。」
長儀被阿姐嗔了句,反而狡黠一笑:「我可什麼都沒說,這都是阿姐你自己說的!」
「小機靈鬼!你就專門氣你姐姐吧!」
姐妹兩個笑鬧一陣,昆五郎就在旁邊抱著胳膊瞄看阮長婉手上的卷宗。那廂的仲裁院弟子們也都試用好了機關,領頭的巽術長老就來跟三人商量後續的偵察事宜。
目前已經來到青原上的暗部弟子有將近五十人,巽術是想把每四人分作一個小隊,共計編成十隊,按十天乾的排列分配各自負責探查的方向。每個小隊各配一具飛鳥機關、一個「圓盤子」,一個觀天一個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