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翼晨剛才的點穴手法,確實用上了太極的功夫,還有呼吸吐納的真勁,換在一個月之前,他可使不出那麼漂亮的手法,就算使得出來,也不能那麼輕描淡寫。
這一切自然跟雷動的武術傳授,有很大關聯。
鄭翼晨點頭回答道:“沒錯,我學了幾年的太極拳,氣功則是近半年開始練習。我有一個很好的師父。”
王悅亭若有所思,捻鬚沉吟道:“透過練太極拳和氣功的方式,掌握了對力和氣的感應,對於針灸和推拿,都有著很大的幫助。這種方法,在民國時期,都已經不盛行了,學醫兼且練武的人,在我們北方,就如同鳳毛麟角。想不到在號稱南方‘文化沙漠’的g市,居然讓我看到了一個謹記中醫傳統的人,真是……不虛此行!”
他拍著鄭翼晨肩膀,開懷大笑:“你可算是我南方一行,最大的收穫了!”
“什麼?我沒有眼花吧?”
王悅亭突如其來的親暱舉止,如同一陣十二級的強颱風,席捲了全場!
一個滿臉青春痘的醫生目睹此景,驚愕過度,面上肌肉抽搐,右臉頰一顆碩大熟透的青春痘登時爆出紅黃交加的漿。
他艱難扭轉頭,對著旁邊一個嚇得驚魂不定,臉色發青的醫生說道:“喂,狠狠打我一記耳光,讓我確定我不是在做夢。”
臉色發青的醫生說道:“我……我也需要有人打我一巴掌。”
青春痘醫生跟他打商量:“那好,我們各打對方一記耳光。”
另一個醫生點頭,看著他右臉頰爆出的痘痘,斬釘截鐵說道:“我要打你的左臉!”
“好,沒問題,我數一二三,一起出手。一,二,三!”
“啪!”
“啪!”
連環巴掌聲陡然響起,兩人摸著紅腫的臉頰,深情凝視:“看樣子,我們真的沒在做夢!”
青春痘醫生賤兮兮一笑,又將右臉湊近那個醫生:“我是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當我被打左臉,一定要把右臉也順便打了。”
“虔誠你妹啊!”那醫生被這話嚇得不輕,發青的臉頰更青,就跟黃瓜似的:“我抵死不從!”
顧明高震驚之餘,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王悅亭有感而發的一句話,在他聽來,分明就是在打自己臉的節奏!
堂堂一代針王站在你面前,你居然說一個毛頭小子是你南方一行最大的收穫?
你,你該不會是失心瘋了吧?還是被毛驢給踢了腦袋?
顧明高的怒氣值,已經開始爆表了,壓制了鄭翼晨整場,沒想到他輕描淡寫一記指標手法,就獲得了王悅亭最高的讚譽。
王悅亭的兩個徒弟,也難掩詫異神色,對望一眼,他們陪伴在王悅亭身邊多年,素來都知道這個恩師城府深沉,說話四平八穩,從不見有一言之失,是一個好好先生。
當著顧明高的面,說這些話,實在是太沒水準,太沒內涵了。
足以證明,此時此刻,王悅亭是見獵心喜,水準大失!
事實上,王悅亭本身是一個媚古惡今的人,他常常在私人場合,對幾個知心老友掏心掏肺,古代的醫家風骨,到了近代,已是瀕臨淪喪!
所謂的醫學應試教育,已然把中醫逼到了一個尷尬的田地。
他們這種拜師學醫,自幼就背誦四大經典長大的人,深知小時候的塑形對日後的醫學發展,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可是現今的醫學教育,則是讓一個人經過十二年的教育後,在二十歲左右的年紀才接觸中醫,早已錯過了最有悟性,最靈通機變的黃金時期。
因此,當今的中醫領域,實際上還是靠這班老國醫在苦苦支撐,就算被人痛罵有尸位素餐的嫌疑,還是要厚著臉皮繼續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