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帝。”
☆、柒拾。危局
深夜被吵起來的良妃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成批的內侍和女官衝了進來,抓捕了漪瀾殿中的所有宮女內侍,就連慎昭儀都被羈押。
皇后大步走了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官帽散亂的吳臨,方一入殿便對她行了個禮,將藥箱放在桌上,連隔簾都顧不上拉,上來便為她診脈。
一絲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良妃按捺著情緒,疑惑道:“娘娘?”
桓宓沒有回應她,反而是吳臨發問:“娘娘近來可覺得白日睏倦?”
良妃點了點頭:“是。”
吳臨又問:“清晨醒來,身上疲累不堪,有脫力之感?”
良妃又點了點頭:“是。”
吳臨蹙起眉:“胃口不佳,對什麼都食之無味?甚至沒有飢餓感?”
良妃開始不安,頻頻回頭去看桓宓的反應。
桓宓對她安撫地微笑:“不必擔心,如實回答太醫的問題。”
良妃又將目光轉到吳臨身上,再次點頭:“是。”
吳臨嘆了口氣,起身對桓宓行禮:“與太后所言一模一樣。”
桓宓皺起眉,從袖中取出一枚瓷瓶,吩咐阿默道:“拿水化開,送給良妃服下去。”
阿默依言照做,桓宓等她將藥水服盡,靄聲問道:“你近來的膳食都是與慎昭儀一同吃的?”
良妃點了點頭:“是,每道菜都是她親自試毒。”
桓宓蹙起眉:“所用杯碟,所飲茶水,都是她親身試毒?”
良妃怔了怔,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娘娘,妾中毒了嗎?”
桓宓寬慰她道:“已經給你服了解藥,無大礙了。”
然而良妃卻下意識地抬手捂住了小腹:“那……那妾腹中孩兒……”
桓宓心一沉,下意識地看向吳臨。
吳臨搖了搖頭,道:“此毒甚烈,胎兒必承受不住。”
良妃倒抽一口冷氣,險些昏厥過去。
桓宓蹙眉看她頻臨崩潰的精神狀態,心知如今已經什麼都問不出來,只好柔聲寬慰她:“你眼下先將身體養好,吳太醫方才說了只是或許,此事未必沒有絲毫轉機,明日我將王澤之傳來,為你診脈安胎。”
良妃倚在床邊,面如死灰,卻依然搖頭:“他若還活著,也必定染上了毒,胎中帶的毒性,往往要綿延一生。”
她說著,深深嘆息,將蓄在眼眶裡的淚水逼回去,又道:“我不忍心將兩個殘破的孩子帶到這世上,讓他們來承擔長輩的罪孽。”
桓宓低頭看她,看一個母親最無助和涼薄的模樣,不管她腹中胎兒是否還活著,她都已經決定好了,要結束他們的性命。
“你不相信奇蹟嗎?”她低聲問道。
良妃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比哭還苦澀的笑意:“我從未見過奇蹟。”
桓宓彎下腰將她的手握進手裡,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你可曾後悔進入這個宮廷?”
“娘娘是個好人,”良妃睜開眼睛,定定地看她:“願你與陛下白頭偕老。”
桓宓勾了一下唇角,將她的手放開:“好好休息。”
然而良妃卻再次抓住她的手,問道:“娘娘要去提審鳳姮兮嗎?”
桓宓點了點頭:“她的罪孽,我會親自為你討回來。”
良妃搖了搖頭:“不,娘娘,請讓妾來罷。”
“讓妾休息一夜,明日,妾親自去提審她。”
桓宓極快速地蹙了一下眉:“你……”
“求娘娘成全妾,”良妃道:“這是妾與她之間的恩怨,與娘娘無關,與陛下也無關。”
桓宓深深吸了口氣:“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