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面演出的演員叫小班演員,什麼叫小班,就是從原來專業的專業院團裡面退出來的那一幫人。
在最開始專業的曲藝團很多,後來因為合併,下放了一批人,又解散了一批人。有很多演員就被分配到工廠飯店裡面工作,還有的就沒有工作了,成了閒散遊民。
但是這群人總不能喝西北風吧,結果他們有的人就自發主動成立了各個劇社,租下個小劇場開始演出了,唱個評劇啊,京劇啊,大鼓書啊,說個評書啊,都有。
在八十年代其實小劇場裡面是幾乎沒人說相聲的,一直要到九八年,天津才出現相聲劇場,是相聲前輩於寶林先生髮起的。八十年代說相聲的基本都在專業曲藝團裡面,別的曲藝下放了不少人,相聲反倒是還湧進去很多人。
像廚子啊,裁縫啊,工人啊,因為他們單位改革調整工作,結果一大幫人就直接進曲藝團說相聲了,可是這幫人絕大多數都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相聲的,年紀又大了也不可能從頭開始學,就是以糊弄事為主了,反正都是拿國家工資,在九十年代以後相聲低迷也跟這些人有直接關係。
說相聲是這樣的,任何人都可以說,往臺上一站嘚吧嘚能說一整天。入相聲這門非常簡單,會說話就能進,但是門檻是在門裡面的,能跨過這個門檻的萬中無一。
說相聲的裡面沒有所謂的百分之一的天分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之說,相聲藝人首重天分,沒有天分的人是幹不了這一行的。
說相聲和做數學題不一樣,數學的答案只有一個,你跟著老師好好學,把解題思路解題步驟學會了,你就可以解出答案了。
相聲要怎麼說,行內叫這活要怎麼使,這是要師父教的,你跟師父學了,也會了,但是同一個師父教的,使活的法子也是一樣的,但不同的弟子表演出來的效果卻完全不一樣,有的往臺上一站,大夥就笑得不行了,有的抖出來的包袱全是瘟的。
原因在哪兒,就是天分問題,說相聲講究的就是一個妙到巔毫的掌控,你一個語氣輕一點或者重一點帶來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有天分的藝人鑽研掌握起來很快,怎麼說都是樂的,天分不夠的就沒轍了,所以藝人行內也有祖師爺賞不賞飯吃這句話。
當然天分也不能當飯吃,這個段子要怎麼說觀眾才會笑,這不是你相聲藝人說了算的,要觀眾真的笑了才行的,所以除了要有天分,還需要的就是在不同觀眾面前不斷實踐探索才行。
就像有很多觀眾都會吐槽某某相聲演員又說老段子,都快聽吐了,這用相聲行話來說叫“一遍拆洗一遍新”,同一個段子對不同的觀眾說產生的效果是不同的,換一個字少一個詞帶來的效果也是不同,語氣輕一分重一毫帶來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樣的,所以一個好段子必須要經過不同觀眾的多次磨練才能試探出最佳的表演方式。
因為要去劇場表演,這幾天何向東和郭慶都在磨練節目,他們倆要一人表演一個單的,但是這兩個人都不會說單口相聲,只能想著弄點別的東西出來。
何向東是打算上臺唱一段太平歌詞的,反正這兩年開蒙他盡練這些功課了。郭慶本來也是打算唱太平歌詞的,他師父範文泉對這些傳統的老東西看的也很重,也傳了他不少老手藝,但是他一聽何向東唱的之後,便立刻決定改成唱快板了,果斷力十足,是條漢子。
兩人還要準備兩個對口相聲,需要排練,但是在準備的時候卻發生了爭執。
郭慶皺著眉頭,嫌棄道:“你看你的包袱裡面又是屎又是尿的,怎麼全都是臭活兒啊,多髒。”
聞言,何向東也有些不悅:“什麼臭活髒活的,我跟師父說了這麼多年也沒覺得髒啊,而且觀眾反響也好。”
郭慶搖搖頭不屑道:“難登大雅之堂。”
那副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