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還捏著款兒,如今尋了一圈過來,還不是看你最最拔尖兒。”
吳其芳只坐著一個勁兒傻笑,段夫人說什麼一概沒放在心上,忽想起什麼,問道:“閣老大臣都在京城,這三四日怎請得過來?”
段夫人道:“王大人是金陵人士,祖墳在金陵城外,每三年都回來拜祭一次,昨兒我聽你爹說,接著了王大人的書帖,說他人已到了金陵,邀請你爹上門喝酒閒話。”
吳其芳聽了方才把心放了下來,喜滋滋道:“這便是了,過兩日我就跟爹爹一同去王大人家拜訪,等親事訂下來我也該進京了,明年便能娶婉妹過門。”
段夫人嗔道:“瞧把你急的,怪道都說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吳其芳陪笑道:“我哪兒能呢。娘都說這是難得的好親事,好容易姑父吐了口,咱們再不緊著些,只怕有變故呢。”
段夫人道:“說得是,婉兒剛認到梅家不久,外省和京城裡的官宦未曾見過也就罷了,若是知道,只怕要生出旁的事來,今兒回家我跟老爺說一聲,儘早將此事了了才是。”又道:“婉玉那閨女我見她頭一眼就相中了,無千金小姐驕橫之氣,也不似有些縮手縮腳的,才十五六歲,看著倒有二三十歲人兒的穩重大度,聽說她原先在柳家跟個夜叉一般,如今這般端雅了,可見是你姑姑會調教。”
吳其芳聞言哼一聲道:“我卻聽仕達說是柳家太太擠兌刻薄婉妹,還指不定誰是哪個是夜叉。”
段夫人笑道:“瞧瞧,還未娶進來就先心疼上了。”吳其芳臉兒上一紅,母子倆一路說笑而去。
卻說吳家母子走後,吳夫人便把婉玉喚到跟前問她的意思,婉玉垂首良久,方道:“那就依爹孃的意思罷。”吳夫人見婉玉臉上並無喜色,也無半分女孩兒家提及婚事的羞臊之情,心裡不由一沉,握了婉玉的手道:“其實我跟你爹的意思也是多留你幾年,但你年紀漸漸也大了,此時不說親,日後就難說到像樣的人家。芳哥兒的品格你也知道,才學也好,性情也好,都是百裡挑一的。我二哥耿直,嫂子大度,門風清白,你嫁過去也不會受委屈。這一遭是你爹爹親自掌眼,達哥兒也對他讚賞有加的……莫非你不願意?”
婉玉沉靜道:“爹孃都看著合意,那便如此罷。”
吳夫人也不再多言,捏捏婉玉的手便讓她回了。待婉玉走後,吳夫人左思右想覺得不妥,扶了個小丫鬟到了紫萱處,二人閒話了一陣,吳夫人將這樁婚事與紫萱說了,又道:“你們小姐妹姑嫂的最是親近,婉兒又是個心裡頭愛藏事情的,有些話兒不愛跟我說的,保不齊愛跟你念叨,你替我問問她到底願不願意。”
紫萱正百無聊賴抱著肚子發悶,聽此言立刻精神抖擻,坐直了身子道:“母親只管放心,包在媳婦身上。”說完打發小丫頭子去叫婉玉,吳夫人告辭離去。
片刻婉玉便到了,掀開簾子正瞧見紫萱坐在羅漢床上捧著一瓷罐子杏幹吃,又見她整個兒人都豐腴了一圈兒,臉上也紅撲撲的,便道:“嫂嫂好氣色。”紫萱見婉玉進來,忙將罐子放到炕桌上,笑嘻嘻道:“給新娘子道喜了!”
婉玉面上一紅,啐道:“都快當孃的人了,還沒個正行!”說著讓跟著的婆子拿來兩個小掐絲的盒子放到炕桌上道:“這裡頭是糖醶的的海棠果子和棗泥餡的山藥糕。”說完也在羅漢床上坐了下來。
紫萱開啟便聞到一股香甜之氣,捻了塊海棠果子吃,只覺口中又軟又甜,不由笑彎了眼道:“多謝多謝,方才我還說杏幹吃久了沒味道,這個剛剛好,酸甜又不膩。”說完把八寶盒拿來讓婉玉吃,又讓香草沏好茶。
婉玉道:“再好吃也不能多吃,吃多了胃酸肚子疼,還是多吃飯是正經。如今天已暖和起來,也別總在屋裡坐著,沒事兒的時候出去溜達溜達,園子裡有幾處景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