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今天吃了,不見得明天還有。
所以我寧可一直都不要有。
多年後坐在麥記裡,我認真的對袁祖域說,選擇繞開櫥窗,也許不是不喜歡裡面那樣東西,而是,買不起。
我第一次如此坦白,顧辭遠給我的愛,一直以來其實都是我青春裡不可承受的奢侈品。
袁祖域很直接的問我,既然這段感情讓你覺得這麼沒有安全感,你又何必還繼續跟他在一起?
我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稜角分明的臉,靜靜的笑了。
因為愛啊。
和顧辭遠在一起以來,雖然也會有爭執,也會有摩擦和矛盾,但感情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季節的嬗變,一天一天在加深。
雖然有時候我氣得簡直想殺了他,可是除了“有時候”之外的所有時間,我都只想好好愛他。
但這些話我是不好意思當著袁祖域說的,我甚至不好意思當著筠涼或者顧辭遠本人說。沈言說得對,我這麼要面子,遲早會吃虧的。
從麥記出來袁祖域送我去公車站坐車,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你跟你同事怎麼說的?為什麼他願意免費幫我修手機啊?”
“噢……”他漫不經心的看著從眼前走過去的一個辣妹,寒冬臘月,她竟然只穿了一條黑絲襪!
“問你呢!”我真是鄙視這種好色之徒。
他轉過臉來,忽然綻開一個惡作劇的笑:“我跟他說,就當給我個面子,你是我的妞。”
再次見到林暮色,我的表情十分不自然。
我一遇到尷尬的狀況就喜歡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大地,這麼以來,顧辭遠臉上的微妙和林暮色眼底的意味深長我也就全部都錯過了。
林暮色此番前來開門見山:“聽說你們最近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情,我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
一聽這話,我立刻抬起頭狐疑的看著她:“你聽說?你聽誰說?”
她伸手打了我一下,滿臉的不屑一顧:“你的QQ簽名上整天掛著顧辭遠是王八蛋,我就是個瞎子也看出來了啊!”
這麼一說,倒也合情合理。
出於慚愧和羞澀,我很心虛的拿背對著辭遠,所以我又沒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
林暮色挽起我的手臂:“現在和好了吧,趁你們寒假之前我們再一起聚次餐吧,把筠涼也叫來。”
其實我並不想吃自助餐,但看他們一個個興致都挺高昂的,我也不好說些掃興的話。
五個人圍著一張桌子大快朵頤,林暮色最愛三文魚刺身,杜尋幫筠涼剝清蒸大閘蟹的殼,極度熱愛烤魚顧辭遠側過臉來發現我除了把面前那份山楂蛋糕戳了個稀巴爛之外,毫無建樹。
他忍不住小聲問我:“初微,你怎麼了?”
我茫然的看著他,啊,我怎麼了?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發呆。下一秒,我便看見他皺起眉,眼神裡有些說不清楚的東西,像是不耐煩,又像是在極力剋制自己的不耐煩。
這種發現令我在陡然之間,全身如墜冰窖。
好像某種美麗的果實,被一層一層掰開表皮,漸漸的,露出了醜陋的核。
林暮色眉飛色舞的問我們:“要是你以前的男女朋友結婚,你們會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嗎?”
以我對她的瞭解,這個問題應該是為了鋪墊她接下來要說的話,可是另外三個人竟然認認真真的思考這個假設,筠涼斟酌了一下,笑著對杜尋說:“將來你要是跟別人結婚,希望我去嗎?”
杜尋笑了笑:“還是別來了,我怕你揹著液化氣罐來。”
顧辭遠也很配合的對我說:“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別人,更不要嫁給我……”
其實我們都知道,這只是他的一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