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責備她。
可是夏佐總在那樣目光中不耐嘆息,卻依舊伸手撫上她背脊,指腹壓上她彎曲背頸。
“抬起頭來,看著前面走路。”
黃玉雙眸看向維拉,少年總這樣低低說道。凜直的背脊,毫無畏懼,那就是夏佐。
非黑即白,愛恨分明,只在乎特定人死活,其他人都無所謂。
又到了學期末。
而每學年學期末,學校都會舉辦全校蠟燭遊行。
遊行的目的是祈願,為國家祈願,為家人祈願,也為自己祈願,只是今年這一遊行,多了些為在飛艦與黑森林喪生學生的哀悼。
全校滅燈,陷入多個世紀前那般的黑暗,然後學生手中蠟燭冉冉亮起,一盞又一盞。
溫暖的蠟燭光輝穿過透明燈罩,映亮他們安放胸口的手掌,也映亮學生們年輕虔誠的臉龐,他們低低頌唱讚揚神明與和平的詩歌,緩緩繞著校園建物行走。
往年維拉與夏佐都會參加,可是這次,兩人卻選擇坐在接近校園中心制高點的中階學樓。
他們無聲相依偎,看全校幾百人師生,在無邊黑暗中拿著光芒低低吟唱。
光點像是河流,從一處校舍蔓延到另一處,歌聲也是,純淨而綿密。
從校園中心制高點往下看,那情景莊嚴神聖而虛幻,歌聲遙遠飄忽,讓人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會有此方景象,而該存在於死後天堂。
旁邊傳來夏佐喟嘆,維拉轉頭,看見夏佐拾起她手掌,疼痛一般蹙眉,闔眼親吻她手心。
“你到底為什麼那麼在意馬可仕和凱里?維拉,”夏佐的聲音很輕,像是耳語,隨時會散在風裡,“你的世界為什麼還需要別人?”
維拉僵在原地,看著夏佐籠上陰霾一般淡漠神情。
也許她一直在等這一天,一直在害怕這一天。
害怕看見你驟變的臉。
夏佐的問題讓她陷入沈寂,也讓兩人陷入沈寂,而那日之後,兩人對此避而不談,一切如以往,直到下學期初時,一切敲定的雪白信件,從馬術老師與某貴族學生之手,送到維拉手中。
上頭是屬於西蒙的明藍華美火漆,與屬於凱里的深紅沉穩火漆。
即將引燃風暴的字句,就躺在這美麗信封裡。
維拉揣著這兩封信,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了夏佐一晚。
戶外雨勢滂沱,悶雷轟轟,雨水在連日大雨的校園縱橫徑流,成了條條小溪流,維拉坐在沙發上朝外看,看學生們三兩撐著傘,快速涉水而過。
一直到就寢時間前,夏佐才忙完歸返他們的寢室。
“我回來了。”
夏佐腋下挾著鼓脹書包回來了,對大雨感到厭煩模樣,將雨傘掛在玄關晾乾,皺眉拍去書包上水痕,彎腰脫去染溼的黑靴。
起身上前,維拉輕巧替他摘下雨衣兜帽,並拿下底下沾染雨點的硬挺學生帽。
而夏佐一邊解開身上漆黑厚膠雨衣衣釦,一邊垂眸,若有所思看她。
“怎麼?”少年脫掉漆黑手套,伸手去摸她額角:“不舒服?”
這讓維拉差點紅了眼眶,手中信件揪的死緊。
但最後,她還是把那兩封信件,緩緩遞到了夏佐眼前。
不解看了她一眼,“等一下。”夏佐說著,將淋漓雨衣掛到門上,才接過信件。
在少年閱讀信件那幾分裡,維拉不敢看他神情,心跳聲被無限放大,她甚至在瑟瑟發抖,只得將目光移到夏佐剛掛起的雨衣上。
軍用長版漆黑雨衣被高高掛在牆上,水珠點點落到門邊石板地上。
整件雨衣在屋內昏暗光線中,顯得溼亮,卻又蒙上讓人不安晦暗光澤。
“這是什麼?”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