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一點割我的面板。
我想要叫一聲“別再彈了”,卻叫不出聲音。
這真是一種折磨。
絕對是一種折磨。
我抬眼,望著紙門那邊的那個人,怔怔地,一眼不眨的看著,他端然穩坐的身影,那麼魁偉,優雅,好像一幅淡然的淺色畫。
但是我卻知道,他的心底是痛苦的。
也許這痛苦,比我所知,更甚百倍。
我伸手,在矮桌上一按。
我借力站起,搖搖晃晃,向著那邊走去。
伸手……不過是一扇紙門而已,不過……如此。
我將手指搭上門邊,提一口氣,忽地慢慢拉開。
二師兄俯身琴邊,手指拂動,十根纖纖的手指,指頭之上,鮮血淋漓,琴絃上,琴身上,鮮血一滴滴,凌亂灑落,似紅梅點點似心血。
而他彷彿未覺,雙眸低垂,雙臂微動,彈得行雲流水。
走火入魔了嗎?混蛋!
我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喝一聲:“不要彈了!”
“不要彈了!”
一腳將他面前的琴踢到一邊去,俯身,握緊他的手腕,瞪著這雙慢慢抬起來看我的雙眼。
“清兒……”他彷彿如夢初醒,眼睛一眨,手下意識的捏成拳,似乎要藏起來。
血從手指浸潤出來,一滴滴落在我的手腕上。
“李端睿,你瘋了嗎!”我扯破嗓子大吼。
“我……清兒,我沒事。”他淡淡一笑,臉頰邊酒窩出現。
“沒事?沒事?那麼什麼叫做有事?”我伸出另隻手,將他的右手也抓起來,強迫他看。
十指鮮血淋漓,他握起來,鮮血順著手腕蜿蜒而下。
“這……只是小傷而已。”
“你混蛋!”我打斷他的話,不是他瘋了,就是我瘋了。十指連心,知道不知道,雖然不知這傷口從何時開始,但他每動一根琴絃,就好像刀割那麼痛苦,當初少玄割了我手指一刀,我都痛不欲生,何況他十指如此,還日日遭受這般如刀割的痛苦,我這麼遲鈍的人,想都想得到,想都不敢想。他就這麼……就這麼彈了幾天,他……
我怒視面前人。
他卻只是淡笑著看我:“真的……真的沒事,不會疼的,清兒,你放心。”
“你是個騙子!”我咬咬嘴唇,剛吼的太高聲,嗓子啞了,低沉著聲音叫,“不會疼嗎?真的不會疼嗎?那好,這麼好,原來傷到手指是不會疼的?”
我將他的手腕鬆開,一扔:“我也試試看,怎麼個不疼法兒!”
眼睛一瞥,望見旁邊刀架上的白色長刀,我幾步過去,將刀拿在手上,“鏗鏘”一聲,長刀出鞘。
“清兒,你幹什麼,快點放下!那個不能玩!”他從地上爬起來。
“誰跟你玩!不過我想嚐嚐不疼的滋味罷了!”我冷笑一聲,舉刀向著自己的手上割去。
“不要!”他撲上來,牢牢捉住我的手,迫我鬆開那把刀。
“混蛋!放開我!”我吼著,拼命又踢又打,“你不是說不疼嗎?我割了也沒什麼關係!你這個混蛋,騙子,蠢材,瘋子!!!”
“我是,我是好了……清兒,清兒,快點鬆手……”他急著嚷,手上的血染紅了我的手腕。
溼潤的液體,這讓人心痛的感覺,我忍不住手一鬆,長刀落地。
只聽“噗”的一聲,居然直直的插入了地面,進去半截刀柄。
竟然是如此銳利的寶刀。我雙眼望著那柄插入地面的刀,再抬頭看看李端睿,卻對上他眼中若許後怕之色。
“清兒,你要嚇死我嗎……”他望著我,喃喃地,“這柄刀,吹毛立斷,你若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