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下腰來,腦袋抵在沙發扶手上。
離陸小時的臉十幾公分的距離,危險範圍。
他好像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是香香甜甜的味道,誘人犯罪。
方劑喉結滾動,嗓子有一點幹。
他慢慢地湊近,湊近她的臉,視線從她的眼睛到鼻子到失焦。
在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前,他的嘴唇已經碰到了陸小時的嘴唇。
清淺的,一觸即逝的,酥軟的,突如其來的一個吻。
方劑飛快退開,憋著呼吸不敢出氣。
陸小時還在睡。
她越是無知無覺,方劑心跳得越是糟糕,他在做什麼,怎麼能做這麼禽獸的事情呢。
可他眼神掃過陸小時的臉,不自覺地又被那片紅色吸引。
他很想把陸小時叫醒,尋求一個巴掌,或是一個深吻。
心念才動,他手掌抽出來一點,睡得沒那麼安穩的陸小時醒了。
這次都不用裝了,小睡清醒後的她坐起來,好像對抓著方劑的手佔了人家的便宜毫不知情,“哎呀怎麼睡著了。”
殊不知,自己才是被佔便宜的那個小白兔。
陸小時的午飯吃得怪怪的,總感覺方劑看她的眼神躲閃,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心虛似的。
吃完飯,他換好衣服要出門。
陸小時忍不住叫住他:“直視我,崽種。”
方劑真有點不敢直視她,他正在飽受道德審判和自我反省,認為自己是一個沒有脫離低階趣味的人,做了非常非常不體面的事情,無顏再見陸小時了。
陸小時像個探長一樣審問他:“你要去哪兒?”
方劑支支吾吾的:“那個,不是去看江景嗎,陪叮噹。”
他想表達的是他要跟著陸小時一起,可是這彆扭的神態卻讓陸小時感受到怪異,好像是他想和叮噹出去玩,怕陸小時不同意。
一個荒謬的想法闖入陸小時的腦海。
方劑這傢伙,該不會,其實喜歡的是叮噹吧?
所以又要吃醋,又沒對她有什麼表示。
陸小時想得一陣膽戰心驚,感覺離譜,又不能排除可能性,聯絡之前他疑似gay的言行,還有現在的躲閃……
淦!陸小時覺得自己頓悟了。
她鬱悶得要昇天,沒好氣地跟方劑說:“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今天鄰居都要去江邊玩,你去了幹嘛,和鄰居團建嗎?”
“那個,你不是跟叮噹約好的嗎?”
“叮噹有事,下午還有網課,他不出去了。”
“哦哦。”方劑摸了摸鼻子,要把衣服換下來。
陸小時:“你換衣服幹嘛?”
方劑:“不是不出去了嗎?”
陸小時更懷疑了,怎麼叮噹不去方劑就不去了,“他不去,我還要去呢!”
方劑拿下門後掛著的雨傘,“那走,咱倆去。”
嗯,這還像句人話。
他倆一人撐一把傘,方劑的那把是個沉一點大一點的黑傘,陸小時拿的是把透明的塑膠傘。
因為下雨,騎腳踏車容易淋溼,他們就撐著傘往公園走。
這個時間,鳳凰小區好多人都朝著公園方向走,路上各種五彩斑斕小蘑菇,只是沒有了機動車的聲音,感覺像是幾十年前的街道。
陸小時出門前腦子裡盤旋的那個可怕念頭還沒完全消散,她不確定,但她詐人的語氣很專業:“方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方劑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說話停頓時間都變長了:“沒有啊。”
很刻意。
陸小時停下腳步,“你不對勁。”
他們停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