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單名一個華字。兄臺呢?”
“徐華麼?”少年點點頭,“在下姓周,單名橚。”
“周,橚。”徐儀華第一*次對某個男子的名字產生了興趣,這兩個字一直輾轉在她的唇舌之間,唸了好久。直到很久很久後,她才發現自己早在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已經將這兩個字刻在了心裡。
後來聊天才知道周橚跟自己一樣,是因為家裡讓他娶親,而他不願意,所以才趁夜逃婚。
徐儀華那時候就在想,也許這才叫緣分?因為同一個理由,從不同的方向出發,然後在某個地方不期而遇。
百年修得同船渡……原來,是真的。
兩人不知為什麼突然安靜下來,船家搖櫓劃開水面的聲音輕緩而柔美,層層漣漪將天上明亮的月色盪漾出動人心絃的波紋。
看著靠在艙壁上漸漸沉入夢鄉的徐儀華,周橚起身從包袱裡拿出一件斗篷替她蓋上,然後了無睡意的走出了船艙。
“公子,還沒睡呢?”船家見他出來,忙出聲詢問。
“嗯,睡不著。我們出城了麼?”
“早就出城了。公子還是進船艙歇息會兒吧,天快亮了。”
周橚沒有說話,也沒有進去,而是站在船頭看著東方那泛起魚肚白的天空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半晌之後他說:“船家,能調個頭麼?我想,我該回去一趟。”
徐儀華永遠也不會想到自己一覺醒來竟然又回到了應天,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老爹正帶著一大幫下屬氣勢洶洶的朝碼頭而來,更不會想到在見到周橚之後,老爹竟然大驚失色跪倒在地,大呼“周王殿下”。
徐儀華像是被人點了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他看到周橚的嘴在動,但她聽不到他說些什麼,也或者,她根本不願意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聲音。
他是周王,是當今皇帝的第五子,是聖旨中讓自己嫁的人。
如果在前一天,她知道自己要嫁的是這個人,也許她會欣然接受。可是,明明……她才在昨天晚上,將自己的心許給了一個叫“周橚”的人,只一覺醒來,他便告訴他,那個男人不存在。
昨夜秦淮河邊的船是自己的夢麼?抑或,自己現在還在夢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將軍府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口回絕了與周王的婚事。明明是喜歡那個少年的,不是麼?
可她卻固執的認為,周王不是周橚。她不想嫁進皇宮,讓那華麗的牢籠綁縛自己一輩子。她想嫁的,是那個在月下的船頭,只一眼便掠去了她所有呼吸的少年,那個華服翩然,淺笑流蘇,溫潤如玉卻有著強健臂彎的周橚。
女兒回來之後,徐達的煩惱又來了。倒不是因為徐儀華三天兩頭又出去給他惹禍,而是從來沒消停過的徐儀華竟然會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待在家裡研讀詩書,寫字作畫,再也沒出去搗過亂。
雖然徐儀華什麼也沒說,但徐達知道她不高興。但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他這個大老粗根本沒有辦法安慰女兒。
朱橚派人來提了很多次親,但都被徐儀華給擋了回去。大概是實在耐不住性子,終於親自上門來了。
徐儀華還是一如既往的拒絕,誰來都一樣,別說是朱橚,就是朱元璋來了,估計她也會閉門不見。
朱橚也不急,問她要怎麼樣才肯成親。
徐儀華便跟他說:“如果你能像我父親一樣征戰沙場,建功立業,我便和你成親。”
朱橚只說了一個字:“好。”然後轉身離開了將軍府。
這一年,他們都才十四歲。
朱橚其實不喜歡戰場,小的時候,父親總是打仗,受傷的人太多,流離失所的也太多。所以他喜歡花草,喜歡研究藥理,因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