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恐怕他用這凡人世界中最微小的觸覺感受到了天道的至理。若是修者全都順風順水地修煉至造化奪之境,那麼這天地之間不是到處都被這些強大的修者所佔據了嗎?那麼那些毫無能力修行的凡人,甚或是修為尚且微薄的修者,該如何生存在這個強者林立的世界呢?因而,唯有在通往天道的路上設定艱難的壁障,才是天道本身的體現。
“可是,這些修者的境界同這法寶又有些什麼關係呢?難道,法寶也有清濁之分嗎?”裴靖問道。
“的確如此,雖然不至於像修者一般有著那九重的境界,修者們依舊以著清濁的兩個大境界來區分天地間自然而生或人為煉製的法寶。在濁境之中,法寶可以有著三六九等之分,這些法寶無論品質如何,未能如何的恐怖,都只不過是濁物而已,因為他們的雜質無法與萬物之靈的人相契合,只能為人所駕馭。但是,一旦到達了清境,經過天地靈力洗滌過後,法寶內必然只留精華,此時便可以收於人體之內。這類清境法寶甚至有些可以被稱為蒼茫至寶,為世人所瘋狂。而這座府邸‘玲瓏府’,其威能無法比擬蒼茫至寶,但是也能算是清境法寶中的佼佼者了。清濁並非法寶區分強弱的標誌,清境法寶的珍稀程度卻一定遠勝濁境!”歐冶說到此處,眼中的深邃更深一步,幾乎讓人忽略掉了他即便在修者之中也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裴靖靜靜地看著手中這雖然精緻,但是其貌不揚的“玲瓏府”,這件在蒼茫世界中被無數修者所追求,甚至能引起一場血雨腥風的珍貴法寶,就如此輕易入手了?還是入了一個才入修者世界不過是兩三天的玄門通境界的微小存在手中?這一切都太有戲劇性了,他甚至以為自己都成為了中土世界的那些說書人口中有著驚世駭俗好運的故事主角了。
反正,我也無法再保留這個“玲瓏府”多長時間了,也許很多年後,它也會隨之前的無數寶貝一樣為外人所爭奪,最終蒙塵,直到數百年後,他會再次出現在某一個有緣人的手中,而後繼續它顛沛流離的命運吧。
原來,悲劇並不是你想到過去的點點傷懷,而是你在看見過去之後預見了將來的種種淒涼。
裴靖手持珍寶,卻又不自覺地開始感傷。既然邵峰出於未知的原因而隱瞞下了他那並不久遠的悲傷未來,那麼,他也無需去解釋這其中的種種。
“我該如何去做才能將他收入體內呢?”
“特別的煉器決和心血祭煉都可以讓清境法寶融入體內,最終如使臂指,不過,前者在修者世界中難得一見,後者所花費的時間將會是極為漫長的。當然,傳說中,那些有著完整器靈的蒼茫至寶能夠自主地選擇,但是,這也只是傳說而已。每個千年,都會有著那麼個歷史的主角,但是每一個千年,會有多少人被當做那個人踏上巔峰的墊腳石?這些人即便想要成為變數讓至寶認主,又怎會讓深知過去未來的天道認可呢?”歐冶說到這兒,不自覺地往荒城的更東方看去,那兒,也聳立著一道亙古的水幕,那邊是上官輕鴻口中的的蒼茫至寶“水幕天華”。
裴靖看向邵峰,他依舊是那副不言不語的沉默姿態,不做任何表示。聰慧如裴靖,自然知道這其中代表著什麼,心血祭煉耗費大量時間,深知自己狀況的邵峰自然不會選擇。既然不是心血祭煉,估計這歐冶前輩所要傳授給自己的神通,就是煉器之術“虛鼎煉器術”了。
果不其然,歐冶說道:“既然邵峰希望我傳授你我最強大的神通,我就傳授你這一手幾乎在修者中絕跡了的‘虛鼎煉器術’,希望你能將他傳承下去。當然,若是他失傳了也沒有太多的關係,那是天命。”歐冶保留了荒城中修者的一貫默然。
“你就在歐老這兒盤桓一些時日吧,待到了你能夠初出掌握了這神通的皮毛,我會來找你的。到時,讓歐老告知我就可以了。”邵峰說完,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