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當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上次從‘小倌坊’裡頭出來我還以為你好了,從此不犯糊塗了!呵,這會兒就算約了爺出來喝什麼‘忘憂醉’也解不了你的憂,你想跟那個死丫頭道別你就找去左相府便是,她還真能不見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不肯見你?!”
聽到這,司徒赫的臉色也變了,起身道:“黎戍,你太牽強附會了,不過是道個別,你想太多了。等你等了許久,這會兒天都黑了,我得回去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得出城。”
黎戍哪裡攔得住他,司徒赫三步兩步就跨出了門檻,轉身看到黎狸靠在門邊,嬌小的身材,紅色的衣衫……他的腳步未停,卻在路過她時輕輕說了聲:“再見。”
黎狸的視線一路朝司徒赫的背影追過去,她醞釀了一整個下午的心情,不敢說出口的隱秘心事,只來得及做一些遮遮掩掩的小動作,還不曾與他多多相處,這個紅衣黑髮的青年便溫柔地對她說了再見。
突然,“噼裡啪啦”一陣亂響震醒了黎狸,她跑進雅間一看,她大哥已經趴在了桌上,烏紗帽撂在一旁,那個裝著“忘憂醉”的酒壺摔碎了,裡面滴酒不剩。
第二天,天剛亮,司徒赫與一隊親衛兵便上了馬,自元帥府出來,直奔城門。小說閱清晨的盛京從沉睡之中醒來,集市上的百姓們一點一點熱鬧起來,逼近城門時,司徒赫聽見了身後的馬蹄聲,回過頭去,見一道紅色的身影正向他賓士而來,他欣喜若狂,立刻拉緊韁繩,胯下坐騎“飛沙”嘶鳴一聲,急急揚蹄停下。
親衛隊的隊員們好奇地看過去,隊長周成看到他家將軍彎起了唇角,甚至快要驅馬相迎,但是,當那道紅色影子越來越近,輪廓越來越清晰,他家將軍的笑容卻一點一點淡去,眸子裡一片黯淡,原本歡喜的顏色全部消失。
不是婧公主。
不是婧小白。
是一個很像她的女孩子。
身形、衣著、騎馬時的橫衝直撞,都很像。
但,只是像而已,並不是她。
黎狸的棗紅馬匆忙停在司徒赫面前,她沒下馬背,一張臉被風吹得通紅,急急喘著氣道:“赫將軍,我……我大哥喝醉了,不能來送你,邊關路遠,你一路小心,還有,沙場兇險,你……多多保重。”
她結結巴巴地說完,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過去:“這,這是我……我大哥送你的生辰禮物……”
司徒赫黝黑英俊的面容不見波瀾,鳳目沒有焦距似的定在那份生辰禮物上,沒有接,調轉馬頭道:“替我謝過你大哥,再見。駕!”
不愧是良駒“飛沙”,眨眼的功夫便奔出了數里外,踏出雷霆一般的聲響。
十幾個著軍裝鎧甲的將士在官道上賓士,五月的城郊一片鬱鬱蔥蔥,空氣中卻揚起一片塵土,迷了人的眼睛。
黎狸就在這一片濛濛的灰塵裡目送那個年輕的將軍遠去,不曾眨一下眼睛,他的玄鐵鎧甲,他的大紅披風,他的英俊面龐……每一次見面都給了她不同的震撼,這樣一個剛硬威武的將軍,英姿颯爽,情深意重,滿足了她對於伴侶的所有期許。
許久之後,待馬蹄聲遠去,塵土散盡,黎狸才將禮物收回懷中,驅馬回城。她來送他,不是大哥讓的,是她自己偷著跑來,禮物也不是大哥送的,是她自己偷著送的。
他不收也沒關係,她還做得不夠好,日後再送也不遲。可是,去了大西北,他要多久才回來?她的耐心和恆心要如何讓他知曉?會不會,他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黎狸騎在馬背上,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逛著,再沒了初初從浮游山回盛京時的衝撞勁兒,迎面遇到一駕馬車,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剛舉起鞭子準備質問,有隻纖手撩起了簾子,簾後露出一個女人美麗的臉龐。
黎狸看到那人,頓時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