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之位,視線掃向遠方,擰緊了手中的帕子,嘆氣道:“我大哥為了白家,至今生死未卜,不知他在南邊兒怎麼樣了。白家已經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我不能選你。”
這番話,竟讓君越無法反駁,他臉色森寒地撩起衣袍,矮身坐在了石凳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沉默著把玩杯盞,半晌才道:“白湛不知所蹤,你二哥又是個病秧子,整日價地不是喝藥,便是擺弄他那些藥草,半點用處也沒有。二舅舅同外祖父難道沒有想過,光靠你一個女子,能成什麼大事?你如今已十七了,再過一年,難不成還不嫁人?像那個孟輝京一般考狀元當諫議大夫嗎?你瞧瞧她如今誰還敢娶?”
白露望著他的背影,聽著他輕飄飄的話語,陡然探出手去,奪了他手裡的杯盞,仰頭將那杯酒一飲而盡。
見君越轉頭看她,她桀驁地笑了:“我要當皇后,這是我自小的願望,也是白家的願望。我和孟輝京不同,她做她的女官,是臣,我當我的皇后,是君,我不像她,有治國的才能,我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但有一點我們應當是一樣的,孟輝京可以為了孟家年過二十而不嫁,我也可以為了白家不擇手段,哪怕是為此放棄我喜歡的人。”
作為她口中被放棄的那個人,君越自嘲一笑:“白家大小姐果然矢志不渝。”
白露瞅著他,那雙水汪汪的眼睛與在太后面前的怯弱全然不同,柔弱姿態散去,只剩一片漠然,她看著君越像看一尊佛像,對他說著心中所想:“我是要做皇后,要做白鹿,這是我的願望,不可更改。但是,有一點我想讓二表兄你知道,我不過是想做皇后罷了,無論龍椅上坐的那個人是誰都好……”
君越的視線與她對上,他看清了她眼裡迸射出的光芒和渴望。他的確比不上君執雄才偉略眾望所歸,可他也並不笨,她幾次三番暗示過,只要他做了皇帝,她一樣會做他的皇后。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出路。
“我明白。要不然你以為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所做的一切又是為了誰?”君越伸出手,將白露拽坐到腿上,擁著她,嘆氣道:“別生氣了,你同孟輝京的路不同,咱們的路卻是一樣的,那兩個人佔了咱們的位子,咱們齊心協力將他們拽下來,什麼問題都解決了,恩?”
白露聽罷君越的許諾,身子一軟,順勢偎進他懷裡,伸手在他的唇上點了點,又是嗔又是無奈道:“幸而二表兄你同那個人不是雙胞胎,若是,一瞧見你,我這膽子恐怕都要嚇破了。對了,清心殿那個野女人有了身孕,如今我倒不擔心她生下個什麼來,只想去瞧一瞧她長得什麼模樣。自從她住進了清心殿,這幾個月,我每日每夜都在想,到底她有什麼能耐能讓那個人看上?無論是做戲,還是真的,那個人挑上她,總不至於無緣無故吧?”
君越點頭,握住她的手指,按在唇邊吻了吻,贊同道:“恐怕不只是你,整個大秦上至太后閣老,下至黎民百姓,人人都想瞧一瞧那位娘娘是何許人也。別擔心,她再醜再美,總是要出來見人的……不過,她再美若天仙,在我的眼裡,也抵不過露兒一根手指頭,終歸還是個醜女人……”
白露聽罷他的恭維很是受用,咯咯地笑著,水汪汪的眼睛嬌媚極了,對君越嗔道:“你的嘴兒再甜,這風口浪尖上,我也陪不了你多久,我要回去了……”
“別急,再讓我抱會兒……”君越不肯放手。
忽地有一陣腳步聲匆匆地跑來,滎陽白家為武學世家,白露同君越的功夫都不弱,聽見遠遠的響動,兩人慌忙鬆開彼此,白露理了理頭髮同衣衫,不動聲色地站好。
來人終於轉過了樹叢,站在亭子下方,臉上寫滿了慌張,是跟在白露身旁的侍衛白許方,仰頭對君越同白露道:“王爺,大小姐,國舅爺交代,讓您二位快些去國舅府,說是有大公子的訊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