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安林嵐夫婦,就只低頭坐著,臉上連扯都扯不出笑容來。
其他的下定禮品就放在那兒,一眼就看到了。
用紅紙包著的彩禮,則由媒婆交給林嵐。
林嵐拆開……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竟然是一張白條!
上面寫著,抵彩禮五千元整。
這年頭,一般人家結婚的彩禮也都不超過一千塊,六百八百都是多的。五千塊根本是無法想象的數字。
只是,這用白條來當彩禮的,還真是頭一遭!
可偏偏陳家有苦說不出,哪怕是趙家給了張白條,他們也只能收下。
黃婆子早知道這白條的事兒,臉上的笑容不變,連提都不提這茬,好像是根本沒這回事兒一樣。
而其他跟來下定的人,臉色可就精彩多了。
陳國安、林嵐夫婦,簡直頭都太不起來!
陳佳慧在房間裡,知道了這件事兒,又是一陣無聲的痛哭。
從頭到尾看著這一切的陳悠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是被人給攥緊了一般,難受。偏偏他又好像是變態一般地在享受著這種感覺……
自始至終,他一個字都沒說。
☆、02
趙軍還在縣醫院,胳膊才剛剛接好,婚禮定在一個月後。
自從趙家下定了之後,陳家就是一片愁雲慘淡。
村裡人對陳家也是指指點點。
入贅到張寨的大伯,和村東頭的小叔一家,也來安慰,說是安慰,其實就是陪哭……
陳悠然的名聲,在十里八鄉再次打響。
哪家孩子不聽話,家長教訓的時候都會來上一句,“你也要當陳悠然是不是?真是那樣,老子趁早打死你!”
而那位被所有人當成反面典型的,卻一直在神遊。
好像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般。
爸媽哭,二姐哭,小叔大伯一家都哭,就連周圍跟陳家交好的村鄰也哭,就只有他,眼神淡漠,沒有一絲情緒。
鄉里鄉親都說,陳悠然冷情。
這種人最是可怕!
可是陳悠然就像是沒聽見這些評價一樣,每天要麼是在家裡睡覺,要麼是到後面的山林上轉轉,吹著風看螞蚱。
6月20號,週六。
陳悠然的一個兄弟偷偷地溜來看他了。
原本,陳悠然上初三,這個時間正在準備中考,可是因為這次的事情,他一直待在家。
前一世,他錯過了中考,在二姐結婚之後,他直接就去了廣粵省。
如今呢?
山林並不高,中間還有一個天然形成的湖泊,大約有兩畝左右,養魚很不錯。
“然哥,你還上學不?”馬釗在湖泊邊上的樹蔭下,找到了陳悠然,他正躺在草地上,嘴裡叼著根茅草。
“馬釗,快中考了,好好考。”陳悠然沒睜眼,淡淡地說道。
馬釗的表情就像是活見鬼了,“然哥,你沒發燒吧?”
陳悠然有些無奈。
他以前總是跟這群兄弟說,上學沒啥用處,自己出去闖一番事業才好。
他當初就是這樣,可是他吃了多少沒文化的虧。
“馬釗,好好上學,沒文化以後要吃大虧的。”
馬釗簡直都要給跪了,“然哥,然哥,你真沒事兒?不是你說的,上學沒啥用,不如自己去打拼的嗎?”
陳悠然睜開眼睛,慢慢地坐起來,“馬釗,我錯了。”
“……”馬釗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個蒼蠅一樣,難受之極。
他怎麼都不信這話是陳悠然說出來的,甚至還伸手要去摸陳悠然的腦袋,看看是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