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著雲霜,見她還是如往常一般面無表情,她悠悠然的開了口,“昨夜,洗羅宮可有異常之事?”
雲霜微微垂了頭,看不清她的臉色,但聲音卻絲毫不變,輕輕回到:“啟稟公主,沒有。”
沒有?昨夜她們主僕搬動那寢殿外間的擺設物件,雖然儘量放輕了動作,但是怎能逃過一身武功的雲霜的耳朵?她現在平靜的說著沒有,是什麼意思呢?綺羅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略一沉吟,她慢條斯理的說,“嗯,沒有驚動了大家就好,丁香從小在小門小戶長大的,對宮裡的東西很好奇,翻動了一些,難免會有些動靜。”
綺羅一邊說著,眼光直直的看了過去,只見雲霜一點也沒驚訝之色,而是依舊輕輕的說,“奴婢昨夜睡得死,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嗯,很好。今夜繼續守好洗羅宮的門戶,去吧。”綺羅見雲霜沒事人一般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語意雙關的吩咐了一句。
“是,奴婢遵命。”雲霜答應著,帶著人退了下去。
寢宮內再次只剩下主僕二人的時候,丁香疑惑的問道,“小姐,她們明明什麼也沒聽到,你幹嗎還提醒她們?”
綺羅站起身來,踱到古琴碧璽旁邊,斜坐在琴凳之上,伸手拂過冰絲琴絃,漫不經心地說,“他們怎會不知?不過是默許了我們罷了。”
丁香更加疑惑,她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那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綺羅自從見了雲霜不為所動的態度,就在思索這個問題了,自己處心積慮的躲開雲霜特意等著丁香來了再行動,沒想到人家更本部在乎,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呢,綺羅一邊思索著,手下稍微用力,碧璽瀉出一串叮咚的韻律,“這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了,不過,”
“不過什麼?”丁香眼巴巴地追問了一句。
“不過,今夜我們去看看便知!”綺羅說著站起身來,幾步來到外間,再次移動起那些小擺設來。
丁香也緊跟了過來,“可是,可是小姐,秘道那邊是封死的,什麼也沒有啊。”丁香一邊疑惑著,一邊手下不停幫著綺羅抬動那些笨重之物。
不一會兒,收拾停當,綺羅滿意的點點頭,抬手理一下鬢角,自信的說:“母妃自會為我們帶路的。”
丁香一下子沒有轉過彎來,她想了下,不確定的問:“母妃?小姐的生母,柔小姐?”接著她又疑惑起來,“可是柔小姐已經去世多年了啊?怎麼為我們帶路呢?”
“跟我來,你自會明白的。”
綺羅胸有成竹的說著,返身又回到寢宮一角的碧璽旁邊,她俯下身子,在古琴的鳳舌內摩挲了幾下,找到機關所在,指腹稍一用力,隨著嘎嘣一聲輕微的脆響,碧璽的琴腹再次洞開,白玉蘭花瓣依舊靜悄悄的躺在那裡。
綺羅輕輕的伸手把白玉花瓣擎在手裡,然後彷彿背後長了眼睛一般,輕吐了一句,“噓,莫吵。”
聽了小姐的吩咐,丁香的一句驚歎就生生地被憋回了嗓子眼裡,她用手捂住嘴巴,瞪圓了眼睛警惕的向窗外看去,直到確認黑漆漆的窗外沒有旁人,她才拍著胸口,小聲的問:“小姐,你是如何知道這琴裡藏了東西的?是柔小姐託夢給你的麼?”
綺羅笑了,“自然不是,是你在商家養傷的時候我自己發現的。”綺羅說著領先下了秘道。
丁香趕緊舉著油燈跟了上去,兩人一邊在寂靜的秘道里前行,一邊說笑著,綺羅把發現碧璽秘密的經過說了一番,最後感嘆說,“幸虧你總跟我念叨那個加了荷葉的桂花糕,要不然啊,我怎麼能想到辦法支開那個門神一樣的雲霜呢。”
綺羅自己說完,突然怔住了,如果她在寢宮折騰秘道是他們默許的,那麼送來的古琴碧璽呢?碧璽裡面的秘密呢?又有多少是刻意為之?
昏暗的秘道里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