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鐵似的戒指,險些就要燒斷她的手筋,如今,她的手雖然保住了,但是卻得休養上一陣子,就算是痊癒之後,也無法再提任何重物。
為了那枚戒指,她差點賠上一隻右手。
寬厚的男性指掌,來到她攤開的、滿是燒傷的手心。起先,那隻手懸宕著、靜止著,許久之後,如石刻般的掌,竟有了隱約的顫抖。顫抖愈來愈明顯,而金凜的表情,再也不復冷靜。
他是那麼恨她。
深幽的黑眸,陰鬱的瞪著那隻手,心口卻疼痛的收縮著。
他是那麼恨她。
那隻手,原來是那般白皙柔嫩,軟如春花的嫩瓣。
他是那麼該死的恨她。
金凜握緊拳頭,高大的身軀緊繃著、顫抖著,他閉上了眼,終於對自己承認。
他是那麼那麼的恨她,但是——他也始終忘不了她。
羈押在心中的痛楚,就像是利刀般,一次一次戳戮著他,直到他瀕臨崩潰,再也無法以冷淡偽裝。
“該死的你!”他咒罵著,像是受傷的野獸般,在她床畔,幾不可聞的狺狺低吼。“為什麼要背叛我?”
床上的幽蘭,仍舊昏迷不醒。但在他記憶之中,那柔柔的嗓音,就像是無形的繩,一圈圈的圍繞著他,再緩緩的收緊,捆縛著他。
我只知道,三年前你突然失蹤,之後就沒了音訊。
她說。
我每日每日,都到巖洞裡等你,直到我病了,被送回鳳城。
她說。
不,全凜,你一定誤會了什麼。
他忘不了她的眼神、她的眼淚。
關於你說的一切,我全都不知情。
無辜的眼神,注視著他,坦白而毫無隱瞞。她從未迴避過他的視線,那雙純淨的水眸,只有憂傷、困惑、不解,以及懇求。
求求你,相信我,我愛你。
那三個字,就像是釘子一般,重重敲進他的心中。
我愛你。
我愛你。
凜,求求你,相信我,我愛你。
“該死的你!”金凜發出困獸似的怒吼。
他明明就恨她,為什麼還會因為她的辯解而動搖?甚至在痛恨的情緒中,還藏了一絲的不確定?
在窟牢之中,關靖站在他面前,微笑的告訴他,她的溫柔、她的甜美、她的愛戀,全都是偽裝,一切只為了欺騙他,要將他逮捕入獄。
只是,倘若關靖所說的都是真的,那幽蘭為什麼又要留下這枚戒指?甚至還為了這枚戒指,冒險撲進火爐中?
金凜伸出手,拿起桌上的戒指,收入掌心中。戒指已經冷了,不再有灼人的溫度。
這三年來,她始終儲存著這枚戒指?
這代表著什麼?
金凜收緊了掌心,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這些時日以來,他因為她的背叛,恣意的羞辱她、冷落她,甚至放任鷹族的人們,將她當成奴隸,隨意使喚奴役。
但是,萬一他錯了呢?萬一他真的誤解了她;萬一她根本沒有背叛他;萬一她真的如她所說,對一切毫無所知,苦等了他三年呢?
當她的燒傷沭目驚心的展露在他眼前後,埋存在他心中那些深重的恨意,開始有了動搖。
萬一呢?
萬一他錯了呢?
窗外,冷風呼嘯。金凜在石屋中,一次又一次的繞著圈子,被心中的疑惑糾纏著。
如果,關靖說謊呢?
如果,幽蘭是無辜的呢?
他停下腳步,站在床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眼神裡閃過複雜的情緒。這不是一場賭局,而是愛恨之間的分水嶺,他無法判斷,是該信任她的無辜,還是繼